小說~玫瑰玫瑰我愛你

釉釉~ | 閒聊八卦
 洪玫瑰無法呼吸。
  她全身僵硬感官卻格外敏銳。她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就站在她身後僅僅二十公分不到的距離。
  他徐緩深沉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髮絲;他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的男性氣味瀰漫在狹小的空間裡;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黝黑灼熱的視線正在審視著、確認著滑過她的頸、她的肩、她的背……
  雞皮疙瘩一顆又一顆的冒出來她努力克制著控制臉部表情努力維持面無表情不致在他的目光下洩漏緊張的情緒。
  事實上她驚慌的想放聲尖叫!
  洪玫瑰作夢也想不到會再遇見這個男人。她更想不到的是竟會在這種場合、這種狀態下跟他遇個正著。
  電梯緩緩往上升頭頂的數字燈一個一個往上跳。
  她深吸一口氣稍稍抬起頭用眼角餘光飛快的掃過面前光潔如鏡的電梯門……
  老天!
  噢老天!
  洪玫瑰嚥下尖叫火速低頭。
  他在看她!
  他正盯著她瞧!
  怎麼辦?怎麼辦?他會認出她嗎?
  她緊張得冷汗直流抱緊懷裡裝滿新鮮柳丁的紙袋小小的臉兒低垂幾乎要抵到運動衣下那軟腴豐滿、如熟透水蜜桃般的白嫩。近視眼鏡後的視線落到自個兒的腳上乾淨漂亮的腳趾從紅色塑膠拖鞋下探出頭來。
  希望的火苗在她的心中悄悄燃起。
  或許他並沒有認出她。
  畢竟那晚她可是「全副武裝」但這會兒她只是再度出門買回上一趟漏忘了的柳丁不但沒化妝臉上還戴著眼鏡。波浪鬈的黑髮簡單綁了個馬尾而運動衣上沾滿煙味跟咖啡漬就連出門時隨手抓來穿的外套也是縐巴巴的。
  這麼邋遢的模樣跟那晚的「形象」肯定是截然不同。再說那晚大量的酒精影響了她的判斷力或許也會影響了他的記憶力。
  數字燈繼續往上跳。
  拜託、拜託!別讓他認出來啊!
  她在心裡吶喊著。
  拜託……
  當!
  數字燈停在「7」電梯門往兩旁滑開洪玫瑰如獲大赦三步並作兩步急著就要往外逃。
  只是她才剛跨出步伐手臂上就陡然一緊。強大的力量圈握住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更別說是逃走了。
  不、會、吧!
  她臉色發白緩緩回過頭來先看見那只黝黑粗厚、抓住她手臂的男性大掌。過了好幾秒之後她才有勇氣慢吞吞的抬頭看向那個男人的臉。
  俊朗的臉上有著最和善的笑容但是黑眸的深處卻跳燃著某種火焰。
  他緩慢的低下頭來靠在她的耳邊徐聲說道:「你穿上衣服後我差點就要認不出來了。」
  終於洪玫瑰再也忍耐不住了。
  她瞪著那張俊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張開嘴——
  放聲尖叫。
  
  深夜時分城市裡的喧囂漸漸沉靜一隻蝙蝠賣力揮動翅膀在路燈下盤旋了一會兒而後飛進大樓之間的暗巷——
  驀地巨大的黑影從暗巷中飛出!
  正好經過的張志揚詫異的停下腳步微微瞇起眼眼睜睜看著一個彪形大漢變身成空中飛人像是被扔出來——或是踹出來似的直直飛出暗巷。
  大漢先是撞上垃圾桶發出轟然巨響撞得鐵蓋飛起垃圾四散接著又重重撞上電線桿這才止住勁勢像團爛泥般慢慢的、慢慢的滑落在地上癱成一團。
  「噢……」
  痛極的聲響起。
  暗巷裡頭又傳出悶響。
  如果他沒聽錯那是肉體重摔倒地的聲音。俊朗的五官上濃黑如墨的劍眉微揚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跨出長腿側頭往巷內看了一眼。
  黑影!
  「哇!」
  又一個大男人被狠狠的踹出來。
  「他媽的給我滾遠點!」年輕女人的咒罵聲伴隨著類似揮打沙包的聲音從巷底傳來。「男人!該死的男人!」她一邊罵著一邊揮拳下手俐落轉眼又撂倒了一個。
  巷子盡頭的牆上有一盞路燈即使在微弱的燈光下她那身曲線畢露的紅色小禮服跟雪嫩的肌膚以及若隱若現的酥胸、蜜桃般的翹臀、修長曼妙的長腿仍能讓所有雄性動物熱血沸騰。
  四、五個大男人擠在巷底視線全都黏在她身上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過眼看先前出手的人全都被打趴在地上他們也謹慎起來用圍攻的方式卑鄙的展開輪流偷襲。
  「閃開啦!」她不耐煩的怒叫。
  男人們的回答是一陣陣不懷好意的笑。
  其中一個男人一時色慾薰心猛地伸出手就要往她胸前摸去。她咒罵出聲握拳揮出去正中對方左眼。
  「靠我的眼睛!」男人慘叫捂著受傷的眼睛狼狽的往後跌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
  「滾遠一點!」她厲聲警告著這次出拳之後腳步卻有些不穩曼妙的身子微微搖晃。
  眼看有機可乘餓狼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撲向她雖然途中遭遇抵抗但是美色當前男人個個奮勇爭先皮粗肉厚耐得打花了一番工夫後還是把她制住強壓在牆上。
  「該死放手!我叫你們放手!你們耳朵都聾了嗎?該死不要抓小心我剁了你……」
  男人們哄笑著壓住她的手腳防止她再掙扎反抗當然也不忘乘機揩油摸摸她那身滑嫩嫩的肌膚。原先被打倒的傷兵則是發現情勢逆轉忍痛爬起來一把就扯住她的頭髮。
  清麗的五官在街燈之下美得不可思議。
  長長的眼睫、水汪汪的大眼、紅潤得像花瓣的唇再加上與清麗樣貌截然不同的誘人的穿著這矛盾的組合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深受吸引。
  「媽的你這騷貨竟敢打我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要勾引男人嗎?」男人罵道表情猙獰還揚起拳頭。
  「喂」另一個男人開口下流的眼神像是在剝她的衣服。「冷靜點就要算打也等我先享受過再動手。」
  有人不服氣了。
  「憑什麼是你先?」
  「是啊!」
  「我剛還捱了她一拳耶!」
  「拜託誰比我慘?她差點踹斷我的命根子!」
  男人們爭論著計較著哪個人吃的苦頭較多哪個人又在抓到她時出力最多全都不肯退讓急著要搶下「優先權」。
  男人!
  洪玫瑰在心裡暗罵著。
  該死的男人!
  半個小時之前她才走出前男友的婚宴酒精、怒氣跟不爽的情緒正咕嚕咕嚕的在腦子裡發酵讓她頭昏眼花。
  為了參加這場婚宴玫瑰精心打扮把自己妝點得嫵媚誘人像花蝴蝶似的翩翩到場贏得所有男人的注目禮甚至在新郎敬酒時故意湊上前去笑咪咪的黏在他身上氣得新娘臉色發白。
  哼她的舉動肯定夠讓那個負心漢解釋到蜜月旅行結束!
  只是勝利的只持續片刻一想到那個傢伙才跟她分手三個月就另娶美嬌娘還有臉當眾宣佈新娘已經懷孕四個多月她就氣得眼前發黑非要用盡自製才能整晚保持微笑沒有衝上前去拿酒瓶砸新郎的頭。
  沒想到今晚霉運當頭她離開婚宴現場才走沒兩個街口因為不勝酒力扶著牆喘了幾口氣就被這群男人團團圍住堵進了暗巷裡頭。
  一般的女人要是遇上這種情形肯定要嚇得面無血色。而玫瑰瞧著這些男人們在她眼前相互推嚷爭得臉紅脖子粗卻只覺得沮喪心裡頭納悶為什麼整夜遇見的都是這些糟糕透頂的男人?
  爭論了半晌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了伸手就往玫瑰抓去。
  「你們繼續吵吧老子要先開動了!」那人眼露邪光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唇肥厚的大手慢慢靠近就要摸上她的裸肩。
  該死的臭男人!
  玫瑰在心裡暗罵腳尖凝勁預備朝對方的「要害」踹下去——
  啪!
  異聲乍響。
  那聲音不大卻很突兀而眼前的色狼則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就連眼裡都沒了焦聚。
  被捏扁的啤酒罐滾下色狼的肩膀然後喀啦一聲掉在地上輕輕搖晃著金屬的銀光在暗巷裡格外刺眼。
  「搞什麼」
  「哪個王八蛋敢插手?」
  「出來!」
  「是啊還不快點滾出來!」
  男人們叫囂著朝著巷口的黑影齜牙咧嘴。那黑影卻不動如山面對眾人的威脅絲毫不在意。
  只有牆邊的玫瑰首先發現異狀。站在她面前那個被啤酒罐砸到的色狼咚的一聲跌趴在地上嘴角還吐著白沫。
  她訝異的抬起頭來瞧著巷口的黑影。
  微弱的燈光在巨大的黑影邊緣鑲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她注意到他的寬肩、窄腰、長腿甚至還感受得到隱藏在陰影中對方那興味盎然的目光。
  色狼集團們罵了半晌終於發現同伴中出現傷亡。
  「喂幹麼躺著不動?」
  「醒醒啊!」有人伸手也不知道是救友心切還是想乘機報仇就啪啪啪啪的猛拍昏厥者的臉。
  「怎麼回事?他睡著了嗎?」
  「不對喔他好像是昏倒了。」
  「昏倒?」
  所有的視線全都落到啤酒罐上男人們面面相覷表情從原本的凶狠漸漸轉為戒慎。
  其中一個鼓起勇氣站直身子勉強虛張聲勢故意擺出更猙獰的表情對著巷口的黑影咆哮。
  「他媽的你要替這個女人出頭是吧?是吧?」他張開嘴凶神惡煞的吼叫只差沒捲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告訴你這女人是我們兄弟看上的你識相點就滾--」
  啪!
  又一個啤酒罐飛來正中目標。
  咆哮中止那人嘴咬著啤酒罐直挺挺的倒下還不偏不倚的壓著了前一個「受害者」在巷底疊成一座小山。
  色狼集團連損兩員大將剩下的成員們早已氣焰全失原本被精蟲蠶食的腦子也開始恢復正常運作。求生的本能掌握了一切甚至還勝過朋友義氣他們很乾脆的丟下傷兵用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原本包圍玫瑰的人牆轉眼間消失無蹤夜晚的新鮮空氣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沉穩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逐漸來到耳邊。
  黑影籠罩了她。
  玫瑰抬起頭來看見一雙明亮的黑眸。
  這人的眼睛即使在暗巷之中仍顯得明亮其餘的五官則是藏在黑影裡那雙眼睛就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他高大而健壯必須要微微俯身才能望進她的眼裡寬肩厚得像是一堵牆。
  「小姐你還好吧?」張志揚徐聲問道語調輕柔不想嚇壞這個纖細嬌小的女人。
  她打了個酒嗝。
  「很好。」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或是派出所嗎?」他禮貌的問道語氣還是那麼溫柔不帶半點威脅性。
  「不用。」她伸手一揮。「我沒事啦!」
  不料這麼一揮她那鞋跟細細的高跟鞋又有些踩不穩了曲線曼妙的身子岌岌可危的往前傾眼看就要重心不穩——
  他眼明手快輕易就接住她結實有力的手臂圈攬住輕盈的她。
  「啊——噢!」
  屬於男性的熱燙體溫透過夏季薄衫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熱烘烘的包圍了她的週身。那一瞬間涼夜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不少。她本能的伸出手攀住這有力的支撐無形中靠得他更近也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這個男人出乎意料的好看呢!
  她本來就膽大包天而血液裡頭原本就不多的女性矜持更是老早全數被酒精麻痺玫瑰瞇起眼睛把小臉湊上前幾乎就要碰著他的鼻尖放肆的仔細打量他。
  濃如墨染的眉、挺直的鼻樑、薄而噙著笑意的唇都烘托得他那雙黑眸更深幽無底。而他的眼神在有禮的溫柔之外還藏著某種神秘讓人看不穿的情緒更增添了他的魅力。
  他的皮膚黝黑簡單俐落的黑色襯衫與牛仔褲把結實的身軀勾勒得線條分明。那一身強健的肌肉像是包裹著絲絨的鋼鐵雖然百分之百的陽剛卻沒有絲毫的威脅性。
  這可是個超優質的好貨呢!
  原來老天還是很照顧她的啊!
  「我還以為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玫瑰感動的歎了一口氣衷心感謝上蒼。「沒想到這裡還剩下一個。」真沒想到這年頭竟還有男人懂得見義勇為。
  張志揚微笑不語不著痕跡的扶著她站好。
  她像是想起什麼突然皺起眉頭抓住他的衣襟強行把他拉下來艷眸直勾勾的盯著他滿臉狐疑的質問:「你結婚了嗎?」
  「沒有。」
  她鬆了一口氣。
  「我也以為全天下的帥哥都跟別人結婚了。真沒想到還會讓我撿到一個。」她仰起頭露出燦爛迷人的笑容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往巷口走去。「來來來為了獎勵你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我請你喝酒去。」
  紅磚道上的行道樹用茂密的枝葉篩碎銀白色的燈光。深夜的台北街頭仍有不少人車走動。
  她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逕自拖著「恩人」走過了幾個路口正巧看見對面的大樓轉角有個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生態度恭敬走到門前送一對男女離開。門後的牆壁上有一塊低調的鑄銅招牌上頭刻著鬼劃符似的外國字。
  噢喔那裡肯定有酒喝!
  玫瑰以萬夫莫敵的氣勢大步走過街口連看都不看服務生一眼逕自就走下幾階樓梯繞過歐式小庭院推開牆角的彩繪玻璃門柔和悅耳的的鋼琴聲流洩而出。
  室內燈光略暗每張小桌上都點著香氛蠟燭。人們低語的聲音夾雜在音樂聲中有著讓人慵懶的舒適感。
  服務生迅速迎上前來恭敬的開口:「小姐——」
  玫瑰打斷他。
  「有酒嗎?」
  服務生微微一愣。「呃有。」
  「很好。」她滿意的點頭艷眸瞇了瞇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才發現角落有一張空桌。「我要坐那裡。還有我要長島冰茶。」
  在婚宴上她已經喝了不少。但是這會兒她覺得又渴了需要冰涼、刺激的飲料而清辣嗆口的長島冰茶是最棒的選擇。
  微弱的燭火增添了迷濛的氣氛。
  她坐進舒適的沙發透過跳躍的燭火看著同坐在桌旁的陌生男人。「你叫什麼名字?」她問隨即又揮了揮手。「算了名字不重要。」
  張志揚莞爾一笑。
  「那麼什麼才算重要?」他不曾遇過這麼有趣的女人。
  她搶過服務生送來的長島冰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當然是這個!」冰涼的在杯中晃蕩濺出了不少。她像是貓兒一般伸出粉紅色的舌無意識的舔掉酒液還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喝我請客!」
  「別喝太多了。」他禮貌性的提醒高大的身軀讓沙發顯得狹小大手慢吞吞的轉著杯子並未沾唇。
  「才不會呢!這些酒對我來說只是小意思。我啊剛參加完一場婚宴喝光了兩瓶紅酒。」她格格嬌笑還神秘兮兮的靠近壓低音量告訴他:「你知道我參加的是誰的婚禮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搖頭很感興趣的看著那張在燭火之下明媚慵懶的容顏。
  當當宣佈答案!
  「我前男友的!」玫瑰仰頭舉杯一口就喝得酒杯見底白嫩的的肌膚因為酒氣而暈紅。「那傢伙居然搞大別人的肚子奉子成婚去了!」她憤怒的抱怨音量之大引來旁人的側目原本姿態優雅的鋼琴演奏者甚至分心得彈錯了幾個音。
  看見他只拿著酒杯似乎沒要喝的打算她伸長了手搶了回來又是一口喝乾。
  「跟我分手三個月他就結婚了新娘還懷孕四個月。我問你他是不是劈腿?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說啊你說啊!說啊!」她用著電影裡頭嚴厲的中年刑警逼問連續殺人犯的狠勁揪住他的衣領搖晃大聲的質問著。
  眼角一瞥見酒杯見底她又嚷了起來。
  「酒呢?再送兩杯過來!」
  服務生不敢怠慢連連點頭而周圍的客人們則是被她女流氓般的氣勢嚇著為了避免遭受波及紛紛起身換了位置四周的座位在不知不覺間都淨空了。
  只有無辜的張志揚被她牢牢揪住衣領根本無處可逃。
  「是我拋棄他可不是他拋棄我!」半醉的她還不忘說明這點嘴裡的抱怨如同江河奔瀉一發不可收拾。「說我脾氣不好、說我不能配合他、說我不夠溫柔!搞什麼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耶我是有工作的新女性可不是窩在閨房裡繡花等著男人回家的小女人!」
  兩杯酒又端上桌她說得口渴當場又灌了一杯。
  「男人」她氣沖沖的下結論。「都不是好東西!」她丟下酒杯艷眸睨睇四周對滿屋子的男人露出嫌惡不已的表情接著掉頭就要往外走。
  張志揚卻在這個時候驀地伸手圈握住她的手腕。他用的力勁極巧只是有效的留住她有力的指掌沒有半分強硬。
  「我是例外。」他眼裡含笑薄唇輕掀。他的體溫、他的表情、他的笑容以及他的眼神都加強了那句話的說服力。
  玫瑰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不知怎麼地原本熊熊燃燒的怒火在望著這個男人的時候火力似乎真的轉弱了些。那雙黝黯的眼睛彷彿有著收斂汲取所有負面情緒的力量。
  「好你例外。」她被說服重新坐下豪氣的舉起一杯酒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不過其他的男人都是王八蛋!」
  她幹掉了杯裡的酒然後砰地一聲將酒杯放回桌上氣呼呼的看著他說:「特別是那個沒心沒肝沒肺還超級無敵沒技巧的傢伙!」
  「技巧?」他很有禮貌的詢問。
  「對就是技巧。那王八蛋明明是他自己他媽的死猴急竟然還怪到我身上!」她火冒三丈的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吼道:「我耶我耶!洪玫瑰耶!我寫過的床戲比他吃過的飯都還多竟然嫌我接吻技巧不好!有沒有搞錯?」
  「他居然有臉說我不懂得配合!」玫瑰逕自說著不知不覺火氣又大了起來。「配合!什麼配合」她怒吼著用力捶桌子。「明明是他技術太爛我連跟他上床的興致都沒有!居然敢嫌我!」
  就因為她的連番拒絕那傢伙才會另尋芳草去找了別的女人甚至速度超快的就搞出「人命」叮叮噹噹的進了禮堂快樂的結婚去了。
  玫瑰愈想愈生氣。
  嫌她。
  嫌她?
  那傢伙居然膽敢嫌棄她!
  「我告訴你問題絕對不是出在我身上。」怒火攻心轟轟轟的燃燒著玫瑰艷眸燃怒猛地揪起「聽眾」的領口。「你不相信嗎?啊?你不信嗎?」
  張志揚失笑。「不我只是——」
  他的笑容卻觸怒了她。
  可惡!
  氣憤的玫瑰採取最直接的方式湊上前去毫不客氣的吻住他無比認真的「實驗」起來。
  世界靜止了。
  音樂、人聲都消失她卯足了全力專注的吻著他。過了許久許久之後貼合的雙唇才慢慢的分開。
  「你說!怎麼樣?我的技巧不好嗎?不好嗎?有不好嗎?」玫瑰追問急著想知道「成績」卻也忍不住舔了舔唇。
  他的味道好得出奇。
  黝黯的黑眸深處像是被點燃烈火。張志揚低著頭注視懷裡的小女人表情跟語氣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仍是那麼平靜溫柔。
  「感覺不是很明確。」他也抱持強烈的實驗精神客觀的提供意見。「我建議我們最好再試一次。」
  她欣然從命。
  軟若無骨的白嫩手臂圈繞住他的頸將他拉得更近。她緩慢的、挑逗的有些生澀卻又十足熱情的先輕咬他的唇嬌軀貼近柔唇貼占而後深深的品嚐他的滋味。
  這個吻花去更多的時間當她退開的時候氣息竟有些不穩。
  「怎麼樣?」玫瑰迫不及待的問。
  他的眼光熱烈。
  「不錯但是還有改進的空間。」
  「喔?」她有些失望。
  只是不錯嗎?
  她可是覺得剛剛那個吻棒透了呢!
  溫熱的鼻息無聲的靠近貼在她的耳邊。「讓我示範給你看。」粗啞的男性嗓音引得她莫名戰慄。然後他吻住了她。
  起先是軟的唇而後是硬的齒接著是軟與硬之間的舌。男性的唇舌靈巧霸道的誘哄著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軟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挑動她的神經讓她的腳趾頭不由自主的蜷縮。
  她幾乎要融化了當他結束時她甚至發出抗議的嬌哼雙眸嬌慵迷醉的望著他渴望他的碰觸像只餓極的小貓。
  只要是個男人就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還有」張志揚摩擦著她的唇用最低沉的聲音說道:「這樣會更好。」他再度吻了她。
  這是火辣辣的一課。
  她從來沒想過一個親吻竟能有這麼多奇妙震撼的感覺強烈得就像是他們不僅僅只是接吻……
  「對不起」陌生的冷淡聲音乍然穿透粉紅色的迷霧。唇上的灼熱消失玫瑰若有所失的睜開眼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很抱歉打擾兩位但是我們要打烊了。」
  打烊?
  這兩個字像是火星子跳進玫瑰的腦子裡燒穿了那層迷霧。她猛地抬起頭來瞪著桌邊突然冒出的服務生萬分不爽的瞪著對方。
  「什麼打烊?現在才幾點啊?」
  服務生很鎮定。「凌晨三點了。」
  「才三點嘛!」她不悅的抱怨著。
  「是『已經』三點了。」服務生淡淡說道面對這位吵鬧的客人還是盡力保持禮貌。
  噢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她才覺得他們剛剛坐下不久而已呢!
  玫瑰哼了一聲有些搖晃的起身逕自往門口走去還不忘大聲宣佈。「這麼快就打烊我還沒喝夠呢!走我們再去喝第三攤!」
  說完也不管張志揚有沒有跟上她那纖細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搖搖晃晃的推開門轉眼就走出了鋼琴酒吧。
  
  凌晨三點月明星稀。
  城市的街道上除了清冷的街燈只剩下街角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燈光永遠不滅。
  夜風吹在身上有些兒的冷卻還是吹不醒半醉的玫瑰。她雙頰暈紅—走得搖搖晃晃還自覺氣氛十足的開始唱起苦情的台語歌。
  「啊……我沒醉、我沒醉、沒醉請你不免同情我……」一邊唱著她還陶醉的舉起手對著不存在的觀眾揮手漂亮的絲綢晚宴包就隨著她誇張的動作在空中甩來甩去。
  寂靜清冷的夜只聽見那五音不全媲美殺雞的破鑼嗓子用極高的音量唱著
  「酒若入喉……痛入心肝……」
  張志揚結帳完畢走出鋼琴酒吧時已經瞧不見她的蹤影。幸好她發出的巨大噪音隔著幾條街都聽得見才讓他即時追上她還趕在她絆著路上坑洞險些要親吻水溝前將她撈了回來。
  唱得正高興的洪玫瑰根本沒發現自個兒差點跌得狗吃屎還姿態曼妙的在他的臂膀裡伸展雙手像是電影裡的女主角對著男主角忘情高歌。
  「傷心的傷心的我……心情無人會知影……只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