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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釉~ | 閒聊八卦


說分享~激情魔咒


  西元一世紀後期,西羅馬帝國的暴君福拉比歐的橢圓形鬥獸場包廂裡,福拉比歐坐在大位上,悲憫地看著五官充滿威武陽剛之氣的英俊挺拔男人,而男人則狐疑地與他對面瘦削俊秀的男人對視。俊秀男人噙著狡詐的微笑,斜瞟著鬥獸場中央。
  「親愛的弟弟,瞧瞧我們為你準備了些什麼?」男人迅速轉身,登時肝膽欲裂地狂吼出聲。
  「韻妮!」含著濃烈的悲憤和恐懼的叫聲響徹雲霄,在那一剎那,鬥獸場對面的野獸柵門被打開,兩隻飢餓兇猛的獅子爭先恐後地衝了出來。
  男人不假思索地跳至競技場裡,他拔出短劍,盡其所能的往前衝向鬥獸場中央。
  圍坐在四層觀眾席上的羅馬市民,不由自主地起立狂喊加油,男人和獅子同時抵達目標,一隻獅子撲向他,另一隻獅子則撲向綁在人刑柱上的女人。
  男人迅速地將短劍刺進獅子的要害,並推開死獅,但當他轉身把短劍送入另一隻獅子的體內時,也驚恐地看到心愛的女人從左肩膀橫跨至右腹處,被獅子一爪所撕裂的致命傷口。
  他狂野絕望的黑眸凝注著她痛苦哀傷的綠眸。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男人悲吼出聲,然後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
  
  聽說,雙胞胎常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惡的,換言之,就是絕對的相似,卻又極端的對立,對方詩艷、方詩韻姊妹倆來說,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說法。除了神韻氣質上顯著的差異外,在外表上,她們看起來就像是百分之百由同一家工廠、同一時刻出品的。
  天使般的臉孔、烏黑亮麗的過腰長髮、雙腿修長、豐胸纖腰,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嬌艷欲滴。
  不同的是,妹妹詩韻甜美善良,清新脫俗的氣質就像靈秀的百合一般飄逸動人,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是優雅而迷人的,且總是以她風趣開朗的天性為旁人帶來歡笑。
  然而,妖嬈撫媚的姊姊詩艷卻是脾氣火爆又尖酸刻薄,不但偏愛驚險刺激的生活,而且yin蕩無恥,十二歲便已沉迷於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而且性格陰沉自私、任性刁蠻、狡猾傲慢,就像嬰粟花般艷麗卻惡毒。
  照說,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姊妹倆應該是相依為命、甘苦與共的。
  然而,人說「正邪不兩立」,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連詩韻也看不價姊姊的野蠻跋扈,尤其是她性喜欺侮弱孝玩弄感情的行徑更為詩韻所不齒。經過幾次嚴重的爭執,最後在孤兒院裡的玩伴,才十七歲的洪守鵬因為詩艷的無情玩弄而自殺後,詩韻便死心的與詩艷晝清界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逢年過節,也不會互相打什麼招呼,要搬家、要結婚、要生子,也不會特別通知,彷彿從此以後就一在天涯、一在海角,老死不相往來。事實也真是如此,十五歲時,詩韻便得到政府的清寒,補助致理商專住校就讀,自此與詩艷分道揚鑣。
  五年後,詩韻從致理商專五專部畢業回孤兒院探望院長時,方才知道詩艷在十六歲時便離開了孤兒院,聽說她成了某位富商所包養的情婦,被帶到國外去了。
  也好,殘害那些高鼻子、大眼睛的洋人,總比殘害自己的同胞好得多了。
  她並不認為詩艷在國外享受過奢華頹靡的生活之後,還會捨得回來,所以,當艷光照人、嫵媚更勝往昔的詩艷站在詩韻面前時,她還真是震驚。
  「你回來幹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廢話!
  話剛問完,詩韻就忍不住暗罵自己,上院長那兒一問不就知道了!
  「喲!七年不見,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姊姊啊?」
  詩艷媚人地往後一撩長髮。
  「至少該請我進去坐坐吧?」
  詩韻無奈地退後兩步讓詩艷,嘴裡兀自嘟嚷著。
  「進來幹什麼?弄髒了你的高級服飾可別想要我賠!」
  詩艷四下打量如鴿子籠般的套房,詩韻等待著她惡毒的批評,果然……
  「天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家的儲藏室都比這還大呢!」
  詩艷做作地掩口叫著,「你的薪水就只夠你住這種地方嗎?」
  詩韻連替她倒杯水都嫌沒必要,逕自盤膝坐在單人床上。
  「大部分的薪水我都交給院長了,能自己住一間房就很不錯了,還想住哪裡?大直官邸嗎?」
  詩艷拍拍書桌前的椅子,看看手上並役有沾上灰塵,這才滿意地坐下,再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根菸點上,深深的吸一口後,緩緩吐出。
  「聽說……」
  她瞟了一眼正以戒備眼神直盯著她的詩韻。
  「院裡的情況不太好?」
  「你問這個做什麼?」
  詩韻輕嗤一聲。
  「你從來不關心孤兒院裡的事,你只在乎你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詩艷淡淡的說道,隨即斜睨著詩韻。
  「我直截了當地說了吧!如果說,我有能力幫院長,你怎麼說?」
  詩韻仍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她。
  「我會問你有什麼目的?或是……什麼條件?」
  詩艷聞言,不禁仰首嬌笑。
  「畢竟是我的親妹妹,真瞭解我!」
  詩韻冷笑一聲,說:
  「說吧!」
  詩艷再吸口菸。
  「我要你陪我去羅馬一趟。」
  「羅馬?」
  詩韻驚訝地眨了眨眼。
  「為什麼?」
  「有個男人願意娶我,但是他不要我的女兒……」
  「女兒?」詩韻忍不住驚叫。
  「你有女兒了?」
  詩艷沒好氣的瞟她一眼。
  「那個男人不要我的女兒,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來撫養,我會每個月給你一筆費用。當然,院長那邊也會得到一張……嗯……一千萬的支票,這樣夠了吧?」
  一……一千萬!詩韻很困難地吞嚥下一口口水。
  一千萬足以把整個院舍重新整修一番,再添購更換一些必需物品,院童們也可以吃好一點的伙食……不、不對!必須先還清銀行的貸款才行,不過,到時還是有餘款可以稍微整修一下院舍,至少不必每到颱風天就得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但是……詩韻蹙著眉把心中的遲疑說出來。
  「可是,孩子應該在父母的疼愛下……」
  「如果你不願意,」
  詩艷打斷她的話。
  「我只好把她送到孤兒院裡了!」
  「孤兒院?」
  詩韻不敢置信地瞪著詩艷。
  「你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詩艷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擋住我的幸福,包括我的女兒在內。」「你……」
  詩韻憤怒的想說什麼,隨即又洩氣地垮下肩。
  她有什麼好氣的?詩艷原就是如此絕情寡義的女人,她能夠特地為女兒找個較好的去處,就該千恩萬謝了,再多說什麼都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詩艷微笑著,極有把握的問:
  「如何?」
  詩韻翻一翻白眼,沒轍的道:
  「你明知道我一定會答應的。」
  她撇撇嘴。
  「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
  詩韻再一次驚叫起來。
  「你瘋了!我還有工作,哪能說離開就離開!更何況,我沒有護照,怎……」
  「我立刻幫你辦,七天……最慢十天,在這段時間裡,你必須把工作處理掉。」
  詩韻皺皺眉。
  「處理掉?什麼叫處理掉?我回來後還要繼續上班耶!」
  詭異的光芒在詩艷眼中一閃而逝,她垂下眼瞼,「隨便你。」
  詩韻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孤兒院的困境和對外甥女的疼惜,教她忽略了那份來自心底深處的警告。
  於是,九天後,詩韻便帶著簡單的行李和詩艷踏上了往羅馬的旅程。
  一段始料未及的迷憫旅程……
  ※※※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
  男人悲吼出聲,然後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羅伊麥華克猝然驚醒,他幾乎是滾下床的,踉踉蹌蹌地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整顆腦袋埋在冷水下,任由冷水流至裸露的胸膛,滴到光潔的磁磚地面上。
  他難過地喘息著,那種失去至愛、刻骨銘心的痛苦,不斷地啃噬著他的靈魂、侵蝕著他的生命。該死!他根本從未愛過任何人啊!
  但是,從他有記億以來,這個噩夢便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就像魔咒似的糾纏他。
  每夜,他都會自這個天殺的噩夢中醒來,雖然偶爾有一些那對男女親密相處的景象,但百分之九十都是這個折磨人的噩夢。
  他肯定夢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租先,不只是因為他特別深入研究過伊馬麥華克的事跡,最重要的是,他和夢中男人的長相居然一模一樣。
  黑髮黑眸、俊美陽剛的外貌、高大健挺的身軀,彷彿擁有撼山動地的力量,他就像他那羅馬人組先一樣勇猛威武。
  伊馬麥華克是西羅馬帝國幅拉比歐時期的將軍,他愛上了女奴韻妮,可沒料到他那懦弱自私的哥哥吉韓也愛上了她,但韻妮卻唾棄、恥笑吉韓。心胸狹窄的吉韓,氣怒在心,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便決定要毀了她,所以,他向福拉比歐檢舉韻妮是基督徒,再由福拉比歐暗中下令逮捕韻妮至鬥獸常最後,為了不忍見她受苦,伊馬不得不親手結束了心愛之人的性命。心灰意冷的伊馬,帶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龐大財富背離了福拉比歐,在黎明時分登上羅馬戰艦大西洋,在現在的亞述群島更往西方處的一座島嶼上岸,那就是麥華克家族長據至今的「韻妮島」。
  因為位在大西洋中間,又有亞述群島的掩護,伊馬又以他多年征戰的經驗,為韻妮島設下完美的防衛系統,更憑藉著父親的龐大財富和航海經驗,還有遺傳自父親的經商天分,為麥華克家族打下「全世界最富有家族」的基矗伊馬活至五十五歲才去世,從他親手結束愛人生命的三十歲起,至他死亡的那一日,足足有二十五年的時光,他從未露出過任何一絲笑容或喜悅之色,即使是他的侍妾(他從未娶妻)為他生下繼承人之時。
  遵從伊馬的遺言,他的墓誌銘上並沒有名字,只有兩句話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伊馬真的是很愛韻妮,羅伊每次作夢時,都感受得到那份深入靈魂的愛戀,還有失去韻妮時的那種痛不欲生。
  但是,該死的,他折磨了自己二十五年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拖他的子孫下水陪他一起痛苦!這是什麼道理?就因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嗎?那又怎麼樣?羅伊也見過和夢中的韻妮一模一樣除了髮色和眸色不同的女人,可他不但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厭惡得很!
  方詩艷,那個放浪形骸的無恥女人,就像吸血蛭一樣老纏著他,而且老早就和他表兄裘依勾搭上了,她以為他不知道,因此口口聲聲的說她是個「處女」!
  哈!她要是處女,這世上就沒有婦人了!
  「麥華克家族的子孫不得玩弄女人」是伊馬麥華克的遺言,尤其是大家長和繼承人,若是碰了處女,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都得娶她,否則麥華克家族的一切財富將會自動轉移到對方身上。
  若是已有妻子,則卻又玩弄處女,會被剔除去大家長或繼承人的身份以示懲罰。這也是伊馬麥華克對韻妮的心意,因為韻妮只是個身份卑下的女奴。
  當然,現代的醫術那麼發達,只要動動處女膜再生、y道狹窄術就能將一個女人「重新再造」,但手術的痕跡和無法改變的生理變化,依然逃不過高明醫師的法眼。
  其實,羅伊壓根兒對結婚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還有吉林他的異母兄長,可以傳承麥華克家族的香火。
  所以,想和他上床的女人,往往得先上他的特別醫師納金大夫那兒取得一張非處女證明,他才會將她列入考慮之內;而這位國際知名的婦產科權威納金醫師,也是在十幾年前,當他還沒立下這個特別規矩時,幫他避過許多假處女逼婚陷阱的好友。
  事實上,納金醫師也是當年追隨伊馬的部下後代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後代仍然把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視為他們的領導者,無論他們在個別的知識領域有多麼出色的成就,甚至是站在世界顛峰的人物,他們依然對羅伊麥華克矢志效忠、絕無二心。
  而羅伊也很放心的將麥氏財團交給屬下分擔重責,他則在韻妮島上的總部輕鬆遙控。
  他不必操心麥氏財團的營運狀況,而且擁有十輩子享用不盡的財富,使他更不想用婚姻束縛住自己。
  三十二歲的羅伊麥華克唯一的煩惱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停止這該死的噩夢?
  
  在自由日的翌日(四月二十六日),位於羅馬城西二十六公里處的達文西國際機場一樓入境大廳裡,一對氣質迥異的雙胞胎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她們同樣有著沉魚落雁之貌,艷光四射的妖嬌女人在前方帶路,清新優雅的溫婉佳人跟隨在後。
  一般長相,兩種風情,幾乎看得旁人口水流滿地卻不自知。
  在詩韻的要求下,詩艷帶她至羅馬舊市區下榻,旅店地點在橢圓形鬥獸場那條路的另一端,經營者是一對慈善和藹的老夫婦。
  囑咐過幾句後,詩艷留下一些錢便離去,她說孩子寄養在外島,來回必須花費三、四天的時間,她要詩韻待在旅館裡不要亂跑,免得她回來找不到人。
  不要亂跑?
  開玩笑,她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到外國來,怎能不好好的乘機逛逛!
  於是,詩艷前腳才踏出旅店的門口,詩韻後腳也溜了出去。
  鬥獸場是羅馬帝國最知名的觀光地,曾是羅馬市民熱中於流血暴力的場所,也是基督教徒受到殘酷迫害的地方,場內的十字架是為紀念受迫害的殉教者而建立的。
  從場中已毀壞的地板下方,可明顯地看到地下室裡的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
  因為只有下層是免費的,沒有帶錢出門的詩韻,緩緩走進鬥獸場邊緣,她仔細環視周圍一圈,然後面對著包廂仰首閉目。
  逐漸地,她彷彿聽到觀眾的吶喊聲、獅子的咆哮聲、犧牲者的慘叫聲和戰士的怒吼聲……她不由自主地舉起雙手,彷彿她就是犧牲者,祈求著上帝的憐憫,渴望在死後能被接引上天堂。
  她不斷地禱告著、祈求著,並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永恆的開始……
  ※※※
  其實羅伊一點兒都不想來,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身軀竟彷彿有自主意識般的引領他來到這裡。
  他已經來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包廂上,凝視著場中央韻妮犧牲的地點,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似的。
  他的心失落了、他的靈魂乾枯了,只要他一來到鬥獸場,站在這個包廂裡,他的人便會空虛得彷彿一無所有。
  他擁有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妒羨的財富,多少女人巴著他、膩著他,他應該是什麼都不缺的,但是在這裡,他卻只感覺到空虛、寂寞、痛苦……好似一夕之間,他什麼都失去了。
  該死!他為什麼又來了?他在心中暗自咒罵著自己。
  他閉上眼,好一會兒之後,才睜開眼慢慢轉望向別處,不變的景物,破損的地面,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還有十字架和女人……女人!
  他突然渾身一震,雙眸條地大睜,瞪向包廂對面的入口處,那個高舉雙手、仰首向天的女人!她長髮飄揚,甚至穿著他最喜愛的米白色長衫……是她!
  他的靈魂嘶吼著是她!
  救她!
  一陣突如其來的憤怒、痛苦和恐懼揪緊他的心,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不能再一次來不及啊!
  他無法再承受那種椎心的痛苦,否則,他會徹底的崩潰毀滅!
  而這一頭,詩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原來這就是那些殉教者的感受呵!憑藉著一股堅強的信念,擁抱死亡、迎接永生……
  嗯!真美,對他們而言,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恆的開始,難怪那些人能夠前仆後繼的追求死亡……哦!不,是永生,而且無一點退卻的懼意。
  甫睜開眼,她便驀地一愣,張口結舌地盯視著對面包廂上的男人從二十五尺高的高台上跳下來,像跑百米賽跑似的繞著鬥獸場邊衝過來,邊跑還邊抽出一把……短劍?
  媽呀!旅店的老闆娘曾警告過她,這裡有些囂張的扒手和坑人的計程車司機,可沒提到會有拿著短劍到處亂揮的瘋子啊!
  她瞪著他,沒注意到他的長相或是他的體格,只見到他手中那把在陽光下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短劍。她渾身一顫,然後轉身便跑,耳朵聽到那男人模糊的怒吼聲,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他正嘰哩呱啦的說著義大利話。
  詩韻沒命的跑著,連回頭瞄一眼都不敢,還好她一向習慣穿平底鞋,否則在這種速度下,早就不知道要拐斷幾支高跟鞋羅!
  她沒頭沒腦的衝進旅館,在櫃檯接過輪匙,便立刻飛奔上樓,再以最美妙的姿勢滑進房間「碰!」一聲關上門,而後「喀啦!」一聲順便落上鎖。
  呼!盜壘成功!
  她疲 憊地將自己拋到床上,心裡想著:得抽空仔細問問老闆娘,羅馬除了扒手、坑人司機和瘋子外,到底還有多少恐怖人種要小心啊?
  而羅伊隨著那道米白色身影跑進旅店內,張望了兩下,便以流利的義大利話向老闆詢問。
  「剛剛有一位長髮、穿米白色長衫的小姐進來過嗎?」他邊問邊暗暗將短劍 歸回後腰上的劍鞘裡。
  老闆略微打量一下眼前身著休閒服的英俊男人,他看起來頂威嚴、頂有貴族氣派的,不像是壞人,可這年頭人面獸心的傢伙多得很,他還是小心點好。
  「有什麼事嗎?」老闆戒慎的問。
  注意到老闆的警戒心態,羅伊狀似隨意地聳聳肩。「沒什麼,剛剛在路上撿到一條腰帶,似乎是那位小姐的。」他遞出詩韻掉在半路上的淡紫色粗布繩帶。
  老闆接過去一看。「沒錯,是她的。」他這才抬頭客氣地微笑道:「謝謝,我會拿給她的。」
  羅伊不再多言,僅是點個頭便走出去了。接著,他便旅店斜對面那家小型家庭餐館,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下,像個傻瓜似的從中午等到晚上,等到餐館打烊,他才打電話通知人開一輛車來,順便送一條菸過來。
  整個晚上,羅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著菸,他的腦袋裡一片混亂,揪心的感覺、痛苦的等待、害怕失望的恐懼……錯綜複雜的感受折磨得他快瘋狂了!
  該死的是,他連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等待都不明自,更不瞭解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再見到她?
  為什麼一定要弄明白她是誰?為什麼一定要搞清楚……狗屎!他是要搞清楚什麼呢?
  「天殺的,我到底在幹什麼?」他喃喃的咕噥著。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煩躁的想離開,卻好似有一條隱形的繩子綁住他的腳,無形的命運也正在牽扯著他,但他卻完全無計可施,只能聽任擺佈。
  清晨七點多,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旅店門口,淡綠色的連身裙衫、墨綠色的粗布腰繩、烏溜溜的長髮用一條墨綠絲巾繫著,讓她看起來清爽亮麗、淡雅宜人。
  還未看到她的真面目,羅伊便已抨然心動。
  接過老闆娘遞給她的一頂寬邊草帽,她轉過身來,愉悅開朗的笑容在唇邊綻放。
  是方詩艷?
  羅伊差點失聲叫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她雖然跟方詩艷長得一模一樣,卻又擁有完全不同的氣質……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雙面夏娃嗎?
  眼看她優雅的往前走去,羅伊趕忙發動車子跟上去,在她悠哉的步伐中,他發現她似乎想要一路逛到威尼斯廣場,她去那裡做什麼?
  觀光嗎?她正在遊覽羅馬城的古跡?
  在羅馬古城牆內的舊市區,除了少數通道大街較筆直寬敞外,大部分街道均曲折狹窄,不適合車輛。因此,不久後,羅伊便發現他必須捨棄轎車,學著前面的女孩安步當車。
  義大利的商店一般是九點才開門,這時候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他又發現她只欣賞著舊建築的堂皇外觀,完全沒有參觀的打算。當然,他不會想到她是因為沒有額外的費用,所以無法進去參觀。
  然後,他尾隨著她來到幸福噴泉許願池,看著她從裙袋裡拿出兩個銅板,背對著噴泉,右手拿銅板從左肩上方向後投入水中,然後轉回去看著水池。驀地,她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
  彷彿怕被人看到似的,她急忙離開,走回可隆納廣場,往西班牙廣場而去。
  由於電影「羅馬假期」中女主角在此買花、吃冰淇淋、看人群的鏡頭,西班牙廣場一躍成為羅馬知名度最高的廣場,特別是前往TrinitadeiMonti教堂的一三七級寬廣的階梯。
  詩韻就坐在階梯的第六階,望著逐漸增多的觀光客。情侶、家人、親戚、朋友,都是一對對、一堆堆的,只有她是獨自一人,渴望著他們有同伴的感受。
  當然,一如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兒,總是有不少傾慕的眼光投射過來,但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因為她不希望在相處一段時間過後,才發現彼此不合適,到時總有一個會受到傷害,不管是自己或對方痛苦,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雖然她也明白,世界上沒有一開始就肯定會是喜劇結局的交往,然而,她就是不敢冒險。尤其,她一想到洪守鵬的痛情,就忍不住要退縮;一想到姊姊的愛情遊戲,就禁不住警告自己,千萬別把他人的感情當戲耍!
  所以,她總是盡量和異性保持安全距離,免得對方會錯意,到時可就收不了局了!
  但是,上天可監,她真的好希望能有個讓她依偎的肩膀啊!
  或許,她應該借部摩托車才對,可是……她好像不會騎耶……推著走也能碰上白馬王子嗎?(羅馬假期中的男主角就是騎摩托車碰上女主角公主的。)就在她天馬行空的作著白日夢時,一支百合和一杯冰淇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愕,順著橫過來的手臂看上去。
  一張英俊得像撒旦般危險,卻又令人無法抗拒的臉孔在她眼前出現,粗獷且剛猛,但他的眼神卻溫柔似水地盯著她的唇瓣,一陣興奮莫名的戰慄倏然竄過她的唇瓣,直達她的酥胸,射入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這微妙的小動作,令他的身體立刻起了反應!
  她若有所覺地往下瞄了瞄,眼角同時也注意到他強健的體魄,高大的身軀、修長的四肢、結實的體格和絕佳的體能狀況。
  他的身體因她的注視更加僨張,似乎連寬鬆的休閒長褲也遮掩不了他巨大的亢奮。
  她感到極為不可思議,她也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過這種明顯的「反應」,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噁心欲嘔,但是,這個男人亢奮的反應所帶給她的卻是令人忍不住喘息的興奮感!
  她暗暗地輕笑一聲,抬起頭,嬌靨酡紅地接過他的百合。
  「我想,那個……」她的腦袋朝他手中的冰淇淋點了點。「還是你自己留著冷靜一下吧!」她以流利的英文說道,希望他能聽得懂。
  他不置一詞地坐到她身邊,三兩口便吃掉一整杯冰淇淋。
  好大的嘴巴喔!詩韻暗笑一聲。
  他抽出手帕擦擦手。「你到底是誰?」他用英文問,話語中有一股迷人的特殊腔調。
  詩韻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為義大利男人都是很紳士的。」
  「我不是義大利人。」他反駁道:「你不認識我嗎?」
  「我為什麼會認識你?你又不是美國總統、英國首相什麼的。」她隨手一揮廣場上的人,「我敢打賭,也許這裡的人也統統都不認識你!」
  「你應該認識我的。」他蹙著眉頭說。
  自戀狂!
  「啊!現在我認識你了。」說著,她便站起來。「你真是只傲慢的色狼!」語畢,她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她也站起來。
  「你不是方詩艷?」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詫異地望著他。「你認識我姊姊?」
  「你姊姊?難怪……」他喃喃自語著,「我想你們應該是雙胞胎吧?」
  「就算我說不是,大概也沒人會相信吧!」她自我嘲諷道。
  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我是羅伊·麥華克,你是……」
  「羅伊·麥華克……奇怪,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她咕噥著,然後回答道:「哦!我叫方詩韻。」
  「詩韻……韻妮……」難道真是她?他驚詫的暗忖。
  「你……是我姊姊的追求者之一嗎?」
  羅伊嗤笑一聲。「我倒是希望她少來纏著我!」
  「是嗎?不過我看你……」她瞄一眼他尚未完全消退的亢奮。「跟她倒是挺相配的。」她譏嘲的說。
  她也順著她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下腹。「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從未這樣失態過。」事實上,他知道夢中的伊馬一見到韻妮就昏了頭,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現實中的他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詩韻聳聳肩,再一次轉身要離開,羅伊卻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到哪裡去?」
  詩韻輕輕撥開他的手,走開兩步才說:「好不容易有機會到義大利來,當然是要好好的去參觀一下羅!」
  「給我五分鐘,我陪你一道去。」
  「抱歉,我習慣自己一個人,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給我五分鐘,否則……」羅伊固執的說:「我就這樣跟你一起走。」
  哇!那樣能見人嗎?她可不想成為眾人側目的焦點。
  詩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那好吧!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到那邊逛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又要走。
  羅伊再次一把拉住她。「別想甩掉我,坐下來陪我。」
  與他對視了半晌,詩韻終於忿忿地坐下。
  「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小姐有權利拒絕男士的邀約耶!」
  「對,你必須拒絕任何男人的搭訕與邀約,」羅伊贊同地道:「除了我之外。」
  詩韻訝然的張大口。「嘿!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傲慢地昂起下巴。「羅伊·麥華克。」
  詩韻輕啐一聲。「我管你是誰,就算是阿拉伯國王也一樣!你別以為長得好看一點,女人就會趨之若騖,告訴你,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玩弄感情的人,我才不會傻傻的去自投羅網,你還是另找目標吧!」
  「我沒有玩弄過任何女人,更不打算玩你。」羅伊正色地道,而後又話出驚人的說:「我要娶你!」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繚繞在空中,羅伊便驚詫地張大了嘴。
  那是他說的嗎?
  看見羅伊的神情似乎比她還要驚訝,詩韻差點失笑,若是在台灣,恐怕得請人來收驚了!
  詩韻輕咳兩聲,忍著笑說:「呃!剛剛的話,就當你沒說,或當我沒聽見都可以。」
  羅伊努力地將被自己嚇跑的魂魄收回來,然後強自集中精神。
  「不,我說出口的話從不收回的!我說要……呃!娶你,便會娶你!」
  好一副壯士斷腕的壯烈神情啊!
  「嗯!不錯,一言九鼎。」詩韻嘉許道:「可是,我還是有權拒絕你。」
  「拒絕我?你要拒絕我的求婚?」羅伊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你告訴過我兩次了,白癡都記住了!」詩韻不耐煩地擺擺手。「羅伊·麥華克,對吧?」
  他又瞪了她好一會兒,才說:「你知不知道我很富有?」
  詩韻陡地瞪圓雙眼。「你很富有?」
  羅伊點點頭。
  「非常富有?」她眨眨明亮的大眼。
  他仍是點點頭。
  「非常非常富有?」
  他再點點頭。
  「好極了!」詩韻終於開心地笑起來。「那我更有理由拒絕你了!」
  羅伊因她的話而愕然。
  「好,我現在鄭重的拒絕你的求婚,OK?我可以走人了吧?」詩韻又準備轉身要走。
  羅伊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慍怒地沉聲問道:「為什麼?」
  「喂!看你人模人樣的,怎麼腦袋是空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要來問我!」她沒好氣的說。
  羅伊危險地瞇起雙眼凝視著她。
  「好、好,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了嘛!」詩韻大大的歎息一聲,暗罵:IQ零蛋的傢伙!
  「你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挺好看的,恐怕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斷過吧?」她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羅伊沉默無語。
  詩韻輕笑道:「不說話就是默認羅?這就對了!我可沒這麼大方,可以大聲吶喊: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也不希望嫁個眾家美女都會覬覦的老公,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擔心不知什麼時候我必須跟別的女人分享我的老公。我是很自私的,老公是我的就是我的,絕不容許她人染指。這樣你懂了吧?」
  「我不會……」他急著想辯解。
  詩韻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還有,你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不安分嗎?就是有錢的時候!只要有錢,什麼名堂搞不出來?我才不會笨笨的找個愛搞怪的老公來折磨自己呢!人家死纏上來就已經夠氣人了,若是老公還會自己跑到外面去亂亂來,這可是很窩囊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不會……」他又想反駁。
  「不要說不會!」詩韻再一次打斷羅伊的話。「我相信你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自己都不太敢肯定。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要求的是海枯石爛、深情永不竭的感情,而不是一個人人嚮往的美男子或富家子弟。所以,你還是趁早轉移目標,免得白白浪費時間了!」
  羅伊深情的雙眸注視她良久,最後突然站起來。
  「你不是要去逛羅馬嗎?走吧!」
  咦?轉移話題了?她吶吶的想著。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的話啊?我不是告訴你……」
  羅伊聽而不聞的逕自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先到羅馬舊墟可以嗎?」
  「咦?那不是要坐巴士嗎?」甩了半天都甩不開他的手,詩韻只好放棄掙扎地任由他了。
  「我開車。」他霸道的說。
  「喂……」詩韻氣呼呼的想抗議。
  「我叫羅伊,不叫喂。」他轉過身面對她,一臉的正經嚴肅。
  「好、好,羅伊,你到底有沒有來過羅馬啊?難道你不知道逛羅馬舊城區是不適宜開車的?」
  「那我們就去買輛摩托車吧!」他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會騎嗎?」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我是越野機車的賽車手,你說我會不會騎?」羅伊得意的反問。
  「啊哈!又是一大缺點了!」詩韻嗤之以鼻的說。
  「又怎麼了?」他不耐的蹙起眉心。
  「聽說機車賽手向來風流又愛玩,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
  忍耐!羅伊緊抿著唇,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
  「又好看、又有錢、又不可靠,你簡直一無是處,我又不是白癡,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再告訴你一次,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她仍是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詞。殊不知,身旁的羅伊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了。
  
  巴納帝洛山位於羅馬之南,是古羅馬文明的發祥地,歷代的皇帝們都在這山丘上建立宮殿,貴族們也爭相在此築建宅郟當年伊馬父親的宅邸也坐落於此,麥華克家族的子孫在幾世紀後設法將它收回來,並加以整修擴建,成為羅馬最大的一座私人莊園麥華克莊園。
  在豪華寬敞度僅次於東廂主臥室的西廂主臥室裡,兩個汗水淋漓的交纏身軀慢慢分開,男人翻坐在床邊,拿起床頭几上的香菸點著,咬在唇邊後又躺回床上。女人立刻偎到他肩頭上,拿出他嘴裡的於吸了一大口,再放回他的嘴裡。
  男人約莫三十多歲,長得相當俊俏,可惜過於流氣,藍眸中眼神閃爍不定;女人美艷妖媚,凹凸有致的身材豐滿迷人。
  男人開口。「詩艷,你妹妹那邊有沒有問題?」
  詩艷回答道:「這些日子來,她都自己出去遊覽羅馬,我沒有給她問東問西的機會,暫時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她也沒有回去的錢,不用怕她跑掉,所以,真正的問題應該是在你那邊,裘依。」
  裘依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他這陣子都在忙些什麼,我以為他不在島上,就應該在這裡,誰知道他也沒有來這兒。」
  詩艷沉吟了一會兒,才說:「羅伊會不會是出國去了?」
  裘依搖搖頭。「這幾年來他很少出國,頂多是到羅馬來住上兩、三個月而已。何況,他的隨從尼肯還在羅馬,只是尼肯死都不肯透露羅伊的去向。」
  「那怎麼辦?」詩艷蹙眉道:「我妹妹不可能逗留太久的。」
  「說到這個……」裘依凝視著詩艷,「甜心,到時候你打算怎麼偷天換日?」
  「這簡單,就讓詩韻好好的睡一覺,再告訴納金說,體檢時我會感到不安、害怕,所以,請他在我睡熟時幫我檢查。當然,他檢查的是詩韻,報告上的名字則是我,然後,方詩艷便會是乾乾淨淨的處女了。」
  裘依思索了一下。「可是,羅伊並不是沒有經驗的笨蛋,就算再怎麼掩飾,你是不是真的處女,他還是會感覺得出來的,到時候他要是要求再檢查一次,不就前功盡棄了?」
  詩艷則聳聳肩。「所以,只好再委屈詩韻一次羅!」
  裘依的目光一凝,有些詫異的說:「你是說……要讓羅伊睡你妹妹?」
  詩艷但笑不語,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哇!你真狠!那到時侯你要怎麼跟她交代?你不怕她跟你沒玩沒了,甚至於吵著要和羅伊結婚?」
  「絕對不會。」詩艷肯定地說:「詩韻是那種只會和所愛的人結婚的笨蛋,絕不會為了錢、為了名,更不會為了貞操而結婚。」
  「現在這種女人倒是很少見了。」裘依喃喃地道,隨即嗤笑著搖搖頭。
  「真是傻……哦!還有,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讓他們『辦事』?你也知道羅伊是從不碰處女的。」
  詩艷的唇畔泛起一絲神秘的微笑。「我早就考慮到了,我曾經和一位阿拉伯商人……做朋友,他給過我一樣東西。」她的微笑更深了。「那東西能激發出男人所有的性慾,可腦筋卻又完全清醒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裘依驚訝地叫道:「有這種東西?」
  詩艷點點頭。「到時候根本不怕他賴帳,因為他絕對會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睡的是個處女,唯一麻煩的是……」她頓了頓,「這個東西的效力,根據我的經驗,至少會持續六個小時以上。倘若是空腹吃下,藥力會完全被吸收,還可能維持到八到九個小時呢!」
  「不能只吃一半嗎?」
  「不行,一定要吃那麼多才有效,在藥效發作之後,威力更是強得驚人,所以,這種東西一定要在很特殊的時候才能用。」
  「哇!那你妹妹不就慘了?她還是個處女呢!」
  「反正到時候讓她多睡個兩天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詩艷不在意地擺擺手,旋即露出曖昧的笑容。
  「其實,真正會虛脫的是羅伊,任何男人也禁不住連續六、七個小時的折騰,可是他又無法制止自己的『需要』。那個阿拉伯商人只用了一次以後,就再也不敢用了,所以才會把剩下的統統送給我。」
  「既然他的腦袋能夠保持清醒的話,」裘依不以為然地說:「他可以自己動手解決啊!」
  「雖然他的腦袋很清楚,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被藥效所激發的獸性本能。」詩艷諷笑道:「沒有女人的時候,他當然會自己解決,可是只要一看到女人,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像只發情的公狗一樣上了那女人,即使那女人是個老太婆或小女孩。」
  裘依突然露出諂媚討好的笑容。「甜心,到時候能不能讓我也……」
  詩艷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揍了一拳。「想都別想!你有我還不夠嗎?」
  裘依齜牙咧嘴地揉著痛處。「我沒睡過處女嘛!」
  「羅伊睡過以後就不再是了!」詩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還是……」裘依想再說什麼,可見她美目一瞪,他忙將到口的話縮回去。「不要了,甜心,我有你就夠了!」
  詩艷冷哼一聲,冷冷地說:「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否則到時候什麼好處也沒你的份!」
  裘依小心翼翼的斜睇著她。「到時候你不會真要嫁給他吧?」
  聞言,詩艷嗤笑一聲。「我哪有那麼傻,嫁給他好讓他虐待報復嗎?他不用娶我,只要他把一半的財產讓渡給我就行了。」
  「哇!一半耶!」「喀當!」一聲,兩個$的符號出現在裘依的雙眼中。
  詩艷不屑地瞥他一眼。「別忙著作發財夢,還是先想想該怎麼找到羅伊才重要吧?」
  「唉……」一提到這個,裘依就忍不住洩氣。
  以前他也特意找過羅伊,就是沒有這次這麼難找,甚至一點音訊都沒有,尼肯又像是嘴巴被水泥糊起來似的,一點兒消息都不肯透露。雖然他不是姓麥華克,但總也是羅伊的表兄吧!竟然對他如此不尊重!
  總有一天他會報復回來的,總有一天……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羅伊,計畫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該死!半個多月了,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計畫中的暗棋早已亮在檯面上了,更沒有料到……
  ※※※
  為了追求詩韻,富可敵國的羅伊居然決定在一家便宜簡陋的小旅館中住下,且指定要住在詩韻的隔壁。
  將近一個月了,詩艷一直沒有來找她,只打過兩通簡潔的電話,而且要她繼續留在義大利,完全破壞了詩韻原先的預計。
  「喂!詩韻……」電話那端傳來詩艷嬌媚的聲音。
  「詩艷,你到底在幹嘛?接個孩子需要這麼久嗎?難不成你去了南極嗎?」詩韻一開口便生氣的吼道。
  「孩子病了呀!」詩艷故意裝出委屈的語氣。
  「孩子病了?」聞言,詩韻口氣立刻緩了下來。「怎麼樣?要不要緊?有沒有看醫生?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是肺炎,而且必須住院觀察。」她說著事先編好的台詞。
  「哦……」詩韻猶豫了一下。「那還要多久啊?」
  「醫生說她的身體虛弱,恐怕要住院一段時間才行,我看……至少還要一、兩個月吧!」
  「一、兩個月?」詩韻失聲尖叫。「那我……」
  「詩韻,你就打電話回去多請一、兩個月的假吧!」
  「可是……」
  「我會先匯兩個月份的住宿費給老闆,至於你的膳食費,我也會盡快另外寄給你的,你要有耐心一點,甚至可以自己到處去走走打發時間。」
  「但……」詩韻仍覺得有些為難。
  「好了,就這樣,等孩子好了我就通知你。」說完,詩艷就「喀!」的一聲掛斷電話了。
  這算什麼?
  詩韻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心裡氣悶不已,詩艷三言兩語替她決定了行程,輕輕哼個兩聲就叫她要繼續傻等下去,擺明了是欺負她沒有錢買機票回去嘛!詩艷該不會是想放她鴿子吧?
  詩韻猛甩頭,想甩掉這個令人不安的想法。橫豎一千萬的支票已經給了院長,等就等吧!就當是中了旅遊獎,先狠狠地玩一玩再說。
  至於那個帥帥的IQ零蛋,她早跟他講明了絕對不會嫁給他,他卻硬要纏著她,反正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輕易受到傷害的人,所以,就任由他去吧!再說,他還真是個挺不錯的玩伴,所有的吃喝玩樂的花費都是他這個冤大頭負責,一切皆不用她操心。
  但是,她一直想不起來,為什麼她對「羅伊」這個名字會感到那麼熟悉?
  每天清晨,羅伊就帶著詩韻出門,騎著帥氣的哈雷機車,載著她跑遍羅馬各處。
  他對詩韻的迷戀,彷彿是一日比一日深、一日比一日瘋狂,心中的佔有慾也愈來愈強烈,好像她曾經是屬於他的,但他後來卻失去了她,以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將她緊緊地鎖在自己的懷裡,永遠不再讓她離開。
  他回想起兩人初次面對面時,他就因為一股異樣的情愫而感到慾火中燒,甚至令人尷尬地血脈僨張、亢奮起來,他當時就知道自己想得到她。
  而當他向她提出結婚的建議時,雖然他也感到非常吃驚、意外,但最讓他震驚的是,她居然會堅定的拒絕了,那時他心中雖有強烈的失落感,卻同時讓他明白自己已對她一見傾心了。
  她的清新脫俗令他怦然心動、她的淡雅嬌美使他情難自禁,他對她不僅是癡狂、是迷戀,還有熾熱的情慾,想要把她佔為己有,用即將爆發的吞噬了她。
  突然間,他明自了,在遇到詩韻之前,他從不覺得人生有任何缺憾,但如果她現在離開他,他的生命就將會陷入空虛、靈魂會寂寞,整個人生也將變得毫無樂趣可言。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即使要不擇手段的去討好她、哄騙她、賄賂她、綁架她,他都願意,甚至要他改變自己去迎合她也無所謂。
  重點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