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豪門裡的絕戀愛情

Mila | 閒聊八卦
  "靠!你們有瞧出來,方纔那姓傅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嗎?"
  已經不只一回了,這是宋倪真踏進辦公室兩分三十八秒以來,第無數回用她慣用的粗字問候人。
  她,宋倪真,不管是從名字看,或是外貌長相,都美得足以迷昏幾卡車的男人,但這些美卻怎也掩蓋不了她火爆的性子。
  "倪真,這種事是常有的,何況提案被退,也不是第一回了。"好友兼上司葛明偉看著她,笑笑地說。
  "靠,我當然知道這不是第一回,但還是不一樣。"宋倪真急得像火車頭似地衝回到她的辦公桌前。
  不行了,她受不了了,再不做點讓自己消消氣的動作,她會氣到爆炸。
  將公事包往座椅上一扔,她左右手各抓起一個紅色和綠色,材質有點類似軟皮的小球,用力捏著。
  "你沒瞧見他那瞧不起人的眼神嗎?明偉,光是這星期,我們已經不知飛了幾回高雄了!"
  只見她左右手使勁地揉捏著,彷彿恨不得被她捏在掌中的東西是博學頤那傢伙,她想掐斷他的脖子、叉爆他的眼,捏碎他的頭。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這是個大案子,不能怪人家審慎考量評估。"
  可憐呀,匆地,他同情起她的小綠球和小紅球。
  "靠,我當然知道審慎評估沒有錯,我現在說的是他的眼神。"宋倪真氣得將右手的綠球用力一扔,不偏不倚,咚地一聲,落到了幾步外,工作室門口的風水魚缸中,和魚兒打招呼去了。
  "啊,可憐的小綠綠。"一旁傳來了驚呼,小助理柳可可跑過去搶救小綠皮製球。
  "可可,不准你動。"宋倪真開口喊住她。
  可可瞬間定格,不敢妄動,一手僵在空氣中,"倪真姊姊,別這樣嘛,人家只是可憐小綠綠。"
  其實,她更可憐的是自己。
  記得上上一回,當宋倪真把小綠綠的前一代,姑且稱它是小綠綠的父親,扔下樓去,讓呼嘯而過的汽車壓扁之後,有一回生氣,卻找不到東西發洩,便命令可可去找和小綠綠一模一樣產品,可可找了三天三夜,整個人都變成了熊貓,才找到現在的小綠綠,所以她可是把小綠綠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你可憐它?"宋倪真高高挑起一眉,大有你要是再說錯話,你的腦袋可能就會被我變成小綠綠之意。
  可可嚥了嚥唾沫,"沒有啦,我只是怕……"
  怕小綠綠壞了,那麼她就會變成可憐的小綠綠罷了!
  "怕什麼?"宋倪真的表情似在說,有種你就說出來吧!
  "怕……"可可急急地又吞嚥下幾口唾沫,嚴重口吃中。
  見她可憐,葛明偉只好跳出來拯救,"好了,好了,傅冠的案子方向不對,我們就朝別的方向再多想些「"ea,總之,這案子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若接到了,一整年的績效都達到了,接不接其他公司的案子都無所謂,我們甚至可以放假半年,規畫個德法員工旅遊,如何?"
  葛明偉突然頓住聲音,看著宋倪真,攤著雙手笑。
  宋倪真咬了咬牙,方纔的火爆脾氣似乎在剎那間全消失不見,有點沮喪地垂下雙肩來。
  "奸吧,我想就是了,頂多再被揶揄一回,再看一次姓傅的那張死人臉罷了!"誰教她好想去旅行,"最好這次的案子完成後,我真能去德、法待上一兩個月,否則總有一天,我絕對要把那傢伙的腦袋擰下來,當小綠綠一樣的掐。"
  "哈啾、哈啾!!"
  連連打了幾個噴嚏,讓坐在寬大皮製辦公座椅上的傅學頤站起身來,推開座椅,短暫地離開辦公桌。
  這時,敲門聲響起,辦公室外傳來助理賀武柏的聲音。
  "董事長,四少來了。"
  "聽到四少,博學頤的眉心不自覺地蹙起,還來不及恢復,辦公室的門板就讓人由外用力推開。
  "見我自己的親哥哥,哪還需要通報?這些規矩是誰訂的,囉嗦死了!"大搖大擺地,傅家的四少爺不理會賀武柏,邊抱怨著邊往辦公室裡走。
  那是一張與傅學頤一模一樣的臉孔,髮色同樣漆黑中閃著淡淡栗紅光芒,濃眉大眼、鼻粱挺直、唇線迷人、身材順長,腿線比例完美得讓人稱羨,穿著品味獨到,不管是在寧靜的私人辦公室裡,或是吵雜的公共場所,皆能讓人眼睛為之二兄的俊美男人。
  他們是如此相似,若要點出唯一的不同點,大概就是眼神了。博學頤的黑瞳深邃而銳利,帶著邪氣的光芒。而博學佾的眼眸雖然一樣黧黑迷人,卻帶著淡淡笑意,讓人沒有戒心。
  "我訂的。"沉穩的嗓音傳來,博學頤順便朝著助理賀武柏看了眼,示意他可以退下。
  賀武柏收到暗示,很快地退出辦公室,順道將兩人身後的門板給關上。
  "老三,明明是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能不能請你多笑笑?"大步走過來,傅學佾的雙手背後,在傅學頤身旁打轉,左瞧他一眼、右看他一記。
  懶懶地,博學頤瞥了他一眼,"我記得這個星期你在香港應該會很忙吧?怎麼還有空跑回來?難道你的航運公司不用人坐鎮了?還是你覺得可以把公司搞到破產、倒閉了,好回山莊去向大哥交代?"
  他們是孿生兄弟。
  但,博學頤不懂,為何兩人的性格竟是南轅北轍,甚至連興趣嗜好部下像,情況嚴重到他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對父母所生。
  "喂,老三,你也不過比我幸運,早我不到三分鐘出生,別一副老大哥的模樣這樣訓我。"博學佾抗議。
  拜託,他也只是比較嘻皮笑臉了點,不會真的嚴重到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所以搞垮公司這種事,還不至於會發生,就算累垮自己,他也會挺起肩膀,負起責任,絕不將爛攤子丟回身心皆受到重創的大哥身上。
  見他一副不受教的模樣,博學頤撇了撇嘴,"你最好別玩心太重,搞出些麻煩事,上個星期我才和家庭醫師通過電話,他說大哥得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一聽,博學佾的嘴裡喃喃地道:"是很長一段時間了,已經兩年多了,不是嗎?"
  "什麼?"博學頤橫了他一眼,沒聽清楚他嘴裡含糊不清的話。
  "沒什麼。"博學佾聳肩攤手,一語帶過。
  傅學頤想了下,轉身走向辦公桌,"你在香港下半年度的航權談得如何?"
  傅學佾用一手揉觸著下顎,"搞定了,要不我能回台灣來嗎?"
  停下腳步,在坐回皮製座椅前,傅學頤轉回身來瞧著他,"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問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回台北?"傅學佾說著,走到一張被推在角落的椅子旁,一腳勾出椅子,屁股用力坐下,雙手環胸。
  博學頤拉回眸光,"回去做什麼?"
  有兩年多了吧?自從大哥在失婚和車禍造成行動不便的雙重打擊下,將家業讓他們兄弟四人分別負責後,大家多半都是透過視訊聯絡。
  "回去看一個人。"博學佾說。
  "誰?"傅學頤問,但隨即想了下,"你知道,這兩年多來,大哥並不怎麼喜歡我們回山莊去。"
  博學佾不在意的一哼,"這我當然知道,但回台北又不只有山莊可以回去,除了去看老大和老二之外,別忘了我們還有個重要的人也該去看看。"
  "你是指……"隨著腦中閃過的畫面,傅學頤擰緊眉心。
  "沒錯,就是她!"攤著雙手,博學佾笑著。
  博學頤瞇起眼,"她當年這麼對待我們,你還會想去看她?"
  她,指的正是他們的母親,為了盜取傅家資產,犧牲色相與傅家男主人結婚,生了他們之後,卻伺機盜走了大筆現金,與情人遠定高飛。
  "看呀,為何不去看?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小健,你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嗎?"
  小健,指的是博學健,是傅家的老五,大家稱他五少,和學頤、學佾是同一個母親所生。
  看著他,傅學頤擰緊眉心,犀利的黑瞳中透出濃烈的怨恨殺氣。
  "他說,他也想去看!"見他不回答,博學佾逕自接著說。
  "小健也想去?"博學頤臉上露出難得的驚訝。
  當年母親和情人私奔時,小健還未滿週歲,正發著高燒,差點因為高燒脫水而死掉。
  "當然想去看呀,看她如何狼狽。"噘了噘嘴,難得地,博學佾臉上那皮皮的笑容不見了,深黑的瞳仁綻著讓人害怕的光芒。
  博學頤終於搞清楚他的用意,"你們想去的話,就去吧!"
  他雖然也怨恨她,但完全沒興趣再見她。
  真是冤家路窄!
  一早被他以揶揄嘲諷的口氣否決掉廣告提案,晚上居然就在台北見到了他。
  這是一家規模不算小的連鎖韓式燒烤餐廳,宋倪真在洗手間門口遇見了傅學頤。
  她停下腳步,想著該不該與他打招呼,因為怕按捺不住火爆脾氣的自己,會脫下腳上高跟鞋揍他。
  至於他,則是對她視而不見,與她擦身而過,彷彿根本就不認識她。
  是不認識她,還是不屑認識她呢?
  一股火在末倪真的胸口焚燒,一路燒到了頭頂,燒掉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發覺自己已經伸出一手去搭他的後肩,而且口氣超級差。
  "喂,姓傅的,你會不會太跩了點?"這下就算去不成德法旅行,不接傅冠集團的廣告案,也無所謂了。
  肩膀一下子讓人由後頭給搭住,博學佾一轉頭,見到的是張陌生的臉孔。
  好吧,他承認,她算得上頗具姿色,而且渾身上下充滿朝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搶眼且迷人。
  "小姐……你是……"他不記得認識她。
  "你不認得我!?"這下宋倪真氣炸了,板起的臉孔似冒著熊熊火焰,概有將對方給燒死的念頭。
  "我……該認得你嗎?"微挑起一眉,博學佾頓覺好笑。
  這個女人真有趣!
  "博學頤,別以為你是堂堂傅冠集團的負責人,我們這種小卡的廣告設計者,就需要時時刻刻看你的臉色,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真是可惡透頂,自以為是的烏龜王八蛋!"
  原來!
  博學佾這才搞清楚,讓佳人怨慰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他那個早了三分鐘出生的哥哥。
  "他……呃……我真的有這麼糟糕嗎?"想了下,他指了指自己。
  "噫?"他突來的疑問,倒是問傻了她。
  聽他的口氣……
  這男人也懂得"反省"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宋倪真疑惑了起來。
  "瞧你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我真的是非常糟?"
  仰頭一歎,博學佾這口氣歎得用力,好似用同理心看待,承認了自己平日的惡行惡狀。
  "這個……"
  他變得坦率了起來,與她討論他可惡的口吻和行為,讓宋倪真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火氣在瞬間消失。
  "我想,肯定是很糟的,你知道……呃……有時候辦公室的氣氛會讓人莫名的緊張、壓抑了起來,所以說話就難免不留餘地。"
  老三,你該感謝我,至少我幫你化解了一個敵人。
  "這個……是呀!"
  人家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嗎?
  宋倪真也唯能傻笑了。
  "既然這樣的話,傅先生,我想我們……"
  收起笑容,她想時機不錯,是否該跟他談一下,為新提案的構思再多爭取個一兩天。
  "唉,傅……原來你在這兒?人家在外面等好久,以為你不見了,只好到洗手間來找你。"美艷的女人突然出現,擠到傅學佾身旁,雙眼充滿敵意的打量著她。
  "我怎可能會不見呢?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過……寶貝,我喜歡你主動找過來。"
  不介意有第三者存在,博學佾調情地伸手掐了掐女子的下巴。
  美艷的女人嬌嗲無力的趴伏上他的胸口,咯咯笑著。
  宋倪真簡直看傻了眼。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往下拉,落在博學佾撐在女子腰間的一手上,那微微的撫觸,若有似無的暗示,簡直讓她……
  倏地,宋倪真的臉蛋爆紅,因為那女子大膽挑逗的動作。
  她甚至……甚至將一腿拾起,露出裙下一大截雪白的腿,還有引入遐想的黑色蕾絲底褲,勾上他的腰桿。
  他們該不是想在她的面前辦起事來吧?
  瞬間,她的心跳狂飄,想開口叫嚷,要他們別太誇張,若直《有需要就找家汽車旅館開房間去。
  但,她卻發覺喉頭乾渴得擠不出一點聲音來。
  "倪真姊姊,你好了嗎?我們要走了!"遺好,這時洗手間的走道外傳來了助理柳可可的聲音。
  宋倪真整個人一震,似瞬間醒了過來,頭也不回地趕緊朝外跑。
  看著她逃難般的模樣,博學佾低笑了出來。
  "你真壞耶,我根本不認識她,只是初次見面,你有必要這麼熱情的把人給嚇跑嗎?"
  他笑著,吻上懷中女人噘起的嘴。
  女子嬌嗔:"要你管,反正我就是不讓其他女人接近你,還有……"她望著他,眼裡充滿了魅惑,"難道你真的不想要?"
  她知道的,可不是這樣。
  她感受到了他急切的熱情和火力。
  "在這兒?"博學佾哼著聲問。
  "你不想?"女子柔媚地眨了下眼睫。
  "我怕驚動這餐廳裡的所有人。"他驕傲得意的說。
  "我不在乎。"女子媚媚地一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在乎什麼!"說著,他將一個清潔中的牌子往門上一掛,一手將她拉進了男廁,順便落了鎖。
  宋倪真一路走,一路都在碎碎念。
  "幾次見他,部是一副高傲到要死,看這也不順眼、那也不入流的死人樣,結果呢?還不是豬哥一隻,居然在那種公開場合就跟女人……"
  "倪真姊姊!"柳可可突然出聲,打斷廠宋倪真的碎碎念。
  從離開那家韓式燒烤餐廳開始,她就一直走在前方,聽著身後的宋倪真嘟嘟嚷嚷,卻不知道她在念些什麼。
  "什麼事?"
  "那個……"
  柳可可小心地看著她,分析著宋倪真現在的火爆指數有幾顆星,以免一會兒後說錯話,腦袋可能會被揍出幾個小籠包來。
  "那個什麼?"宋倪真雙眼瞅著她。
  "呃……"柳可可嘿嘿笑著。嗯,開口的第一個字沒"靠"人,所以她心情應該不錯。"倪真姊姊,我看你從離開那家韓式燒烤餐廳後就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
  宋倪真百分之百不是個喜歡將話放在心中的人,尤其在有人提及了她的心事的情況下。
  "可可呀,你今年幾歲?"她看似前後不搭的問。
  "去年職校剛畢業,所以算一算,勉強可以說剛好滿十八吧!"
  "十八?"宋倪真睨了她一眼。
  好年輕!那年紀已經離她好遙遠了。
  不過,她想這些幹嘛?根本和她要說的話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可,你要記住倪真姊姊現在告訴你的所有話。你還年輕,以後可能會有許多男人追求你,而男人呀,絕對絕對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那種看起來一臉高傲的男人,那種男人呀……"
  她把才纔在韓式燒烤餐廳裡遇見博學佾的經過,當成了是一部活教材,教授著柳可可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尤其要注意好色風流的男人。
  "我跟你說,如果遇到了那種喜歡毛手毛腳的男人,就先給他一記右勾拳,再來是一記大直拳,打得他頭冒金星,然後再狠狠地往他的「那裡」踢下去,不要客氣,用力的踢下去……"
  "哈啾、哈啾——"
  夜深了,博學頤仍留在辦公室裡,噴嚏打個不完,讓他非常困擾,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伸手按了電話的內線通話鍵,"武柏,你進來一下。"
  他的助理跟他一樣忙碌,也還沒下班,是個配合度十足的好助手。
  "董事長。"果然,一分鐘不到,辦公室外就傳來了賀武柏的嗓音和敲門聲。
  "進來。"博學頤只略略地抬起臉來,往門板看了眼。
  收到允許,賀武柏推門進入。
  "董事長有什麼吩咐?"很快地,他來到辦公桌前。
  "我一直打噴嚏,我想可能是感冒了,你下樓去幫我買盒感冒藥回來。"傅學頤抬起臉來說完話,隨即又低頭繼續審視著手邊的工作
  "是。"賀武柏一應,轉身就要朝外走。
  想了下,傅學頤倏地又抬起臉來,看了眼賀武柏的背影.
  "等一下."
  賀武柏停下腳步,轉回身來。
  "董事長還有事交代?"
  傅學頤想了下,蹙起眉心,"別買一些蠢牌子的回來。"
  "噫?"賀武柏會聽得懂才怪。
  "我說感冒藥。"
  平日雖然沒什麼時間看電視,但那些感冒藥的廣告歌曲滲透力太強,競能讓許多人琅琅上口,荼毒他的耳朵。
  "啊!"賀武柏恍然大悟,"是的。"趕緊點頭。
  "董事長,我知道,請你放心,我不會買那個牌子。"賀武柏不懂,那個牌子的感冒藥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
  "快去吧!"博學頤朝著他揮揮手,表明了催促。
  "是的。"不再多言,賀武柏轉身離去。
  聽見他離開、關門的聲音後,傅學頤仰望天花板一歎。
  感冒用××,咳嗽用××,鼻塞、鼻炎用××……
  他想起了一個曾經讓他心動過的女人,她很喜歡哼這首歌,因為她說這首歌既通俗且主題明確,是首很好的廣告歌,讓所有人皆能琅琅上口。
  那個女人自許,將來有一天能成為廣告業界中的才女,但可笑地,她卻在說出這句話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愛慕虛榮地嫁給了全球十大企業之一的企業小開。
  自此,傅學頤更討厭女人,也討厭那感冒歌曲。
  宋倪真和葛明偉再度搭機南下高雄,來到位於被喻為未來高雄最有發展潛力的新區域,傅冠集團的總部大樓就在這裡.
  "葛明偉,你確定我們非得接這個案子不可?"
  站在大樓前,宋倪真還沒放棄遊說好友可否別接這次的廣告案。
  葛明偉停下腳步,轉過臉來橫了她一眼。
  "除非你不想去德法旅遊,還得接那些「阿撒不魯」的小公司的小廣告,做到累死否則就……"
  "夠了!"宋倪真一吼,打斷葛明偉的話,仰天長歎。
  "如何?認命了?"葛明偉望著她,微微勾起嘴角笑,知道她已妥協。
  "不認命又能怎樣?"宋倪真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但腦筋一轉,"接就接,反正再去提案一次又不會要我的命。
  不過,這次先說好了喔,如果那個該死的男人又莫名其妙的嫌東嫌西,說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否決話,你可千萬不能阻止我喔。"
  "阻止你什麼?"
  她該不會是要使暴力揍人吧?葛明偉嚇了一大跳。
  "阻止我對他吐口水呀!"
  宋倪真瞇起雙眼來,表情認真極了。
  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蝦米!?你是開玩笑的吧?"
  看他臉色大變,額冒汗珠的模樣,宋倪真噘了噘嘴,"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最好是開玩笑的!"否則一定會被告到死。
  "我才不是開玩笑。"末倪真不服氣的說。
  葛明偉趕緊將她拉向一旁。
  "倪真,我的好朋友、好員工、好姊妹,你可千萬別真做出這種事來!"
  他還想在廣告界中混下去!
  "好姊妹?"不理會那雙祈求的眼神,她挑他的語病。
  葛明偉什麼時候轉變嗜好啦?又是何時成了她的好姊妹了?
  "什麼?"思考神經總慢了她好幾拍的葛明偉,還搞不懂她為何突然緊盯著他瞧。
  "我說……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同志呀7."宋倪真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葛明偉趕緊跳過來搗住她的嘴,飛快朝四周看了遍,"誰告訴你我是同志?"
  宋倪真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手掌,嘴巴重獲自由,"不是就不是,你幹嘛這麼緊張?"
  望著她,葛明偉沉沉地吁出口幾口氣,"我本來就不是!"
  真懷疑,他跟她杵在這裡談論這話題幹嘛?
  "倪真,就當我求求你吧,就算這一回提案又被退,也請你千萬千萬按捺住你的火爆脾氣,可以嗎?"趕緊轉個話題,他想起了重點.
  宋倪真瞇起眼來凝睇著他,"說來說去,你是怕我……"
  "你千萬別惹事。"葛明偉趕緊截去她的話,表明絕不寬宥的態度。
  望著他嚴肅不苟的表情,宋倪真一歎,"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真的?"他不信任的再度確定.
  他還希望聽到她的什麼保證嗎?
  "我答應你,頂多只向他的背後吐口水,可以了吧?"
  葛明偉大力的抽氣,真想乾脆暈死過去算了。
  傅冠集團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旁的小會議室裡。
  宋倪真站在整個會議室的最前方,領口別著一個黑色的迷你麥克風,電動投影布幕在她身後緩緩收起,往上捲動。
  "所以,這次我們所設計的廣告影片總共分為六個篇幅,即是六個小故事,每個小故事針對不同的消費年齡層。
  當然了,所有廣告片都將在貴集團的飯店和百貨公司裡取景,以盡量顯現、營造出優質消費購物環境、卓越的人員服務、完美的建築設計,富麗堂皇又不失典雅的裝潢。
  還有,我們已經規畫好了,六個篇幅、六段小故事,都足以偶像劇的方式呈現,請來老、中、青當紅明星做為廣告代言人,以求打動各個客戶層,然後……"
  宋倪真正想繼續往下說,卻被突來的喊聲給制止。
  "夠了!"
  傅學頤推開座椅,由主位上站起,連看她一眼都懶,轉個身,頭不回地就朝外走。
  走至會議室門邊,終於,他停下了腳步,不過,是為了……
  "武柏,等一會兒將桌上的東西收一收,送到我辦公室來,我沒時間聽他們在這裡廢話。"
  廢話!?
  他居然說她的提案說明是……廢話!
  火山爆發了,濃濃岩漿差點衝破腦殼。
  "等一下!"宋倪真大喊,聲音撼動了會議室裡的所有人,她衝向站在門口,一手還旋在門把上的博學頤。
  傅學頤頓住往前邁進的步伐,略轉回身來看她。
  在傅冠裡,從來只有他要人等一下,沒人敢要他停頓半秒,而且還是以命令口吻。
  "你要我……等一下?"他半瞇起眼來,不過一兩秒,宋倪真已衝到他面錢。
  "廢話,當然是我,要不然你以為是鬼喔!"一手插在腰上,宋倪真豁出去了,橫豎只是不去旅行、不接傅冠的案子,也好過一次次讓人羞辱,連一點尊嚴也不剩。
  "你!?"
  博學頤很意外,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而且遺是個女人。她那一頭又長又柔、又黑又亮,似海浪般自然微卷的長髮,看在他的眼中真的非常礙眼,礙眼到讓他想起一個不願再想起的身影。
  "我怎樣?我就算再怎麼無禮,也比不上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你……唔……唔唔……唔唔唔……"
  葛明偉衡過來抓人.一手不夠用,還雙手同時用上了的搗住了她的嘴,將她給往後拉。
  "對不起、對不起,傅董事長,呃……對不起!"一時詞窮,他僅能深深一鞠躬,表達出他最真摯的歉意。
  傅學頤看了他一眼,目光栘向被他搗住嘴巴,卻一點也不肯死心,又掙扎、又叫罵的宋倪真。
  "唔唔唔……唔……該死的死混蛋……唔唔唔……"隱隱約約可以拼湊出她罵人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傅董事長,實在是我的錯,我對下屬管理不當。"葛明偉更用力的搗住宋倪真的嘴巴,一再哈腰道歉。
  "算了,我不會跟瘋子計較的。"見宋倪真氣得連眼角都在抽搐顫抖,傅學頤再看看葛明偉,見他卑下的直道歉,眉心不覺地緊蹙了起來。
  現在,他反倒有點欣賞起眼前這個瘋狂叫罵的女人,雖然他一直還沒搞懂她到底叫什麼名字,不過性情好像很率直。
  "他說我是瘋子?他居然說我是……唔……唔……唔唔唔……"
  博學頤看了她一眼。
  葛明偉馬上開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如果可以,他還真想乾脆把她給打暈算了!
  博學頤又多看了宋倪真幾眼,目光才落在助理賀武柏身上。
  "武柏,跟他們約好時間,下個星期四之前,我要看更精細的企畫書,讓公關部門的人一起來開會。"說完,他忍不住又看了宋倪真一眼,才轉身走出會議室。
  這個決定又震愕了在場的所有人。
  葛明偉倏地收回搗住宋倪真的手,轉向賀武柏,"呃……賀先生,方才傅董事長的意思是……這次的廣告案,讓我們公司承接了嗎?"
  "我想是的。"賀武柏說,雖然他也搞不懂為什麼。
  大家面面相靦.稍久之後,他們將眸光一致拉向宋倪真,她還在叫罵中。
  "可惡,有錢就了不起?有錢就是大爺嗎?有錢就能目中無人?有錢就能頤指氣使?什麼廢話、垃圾、廢物?你才是垃圾、色魔、無恥之徒……"
  "好了,宋小姐,可以收工了。"賀武柏頓覺好笑,快速收好桌面,離去前,他走過宋倪真身旁,伸來一手拍拍她的肩。
  這個勇敢的小姐,我欣賞你!
  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的日子,你能安然地活著。
  阿門!
  賀武柏收回搭在宋倪真肩上的一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
  因為葛明偉想要留宿在遠距交往的親親女友的住處,宋倪真只好一個人返回台北。
  而什麼叫做冤家路窄,不正是眼前的情況?
  "小姐,我剛剛有確認過機位,這是我的訂位代碼。"站在航空櫃檯前,宋倪真手裡拎著慣用的黑色公事包,將身份證和機票一同遞給櫃檯裡的工作人員。
  "小姐,三十分鐘前我的助理才剛幫我確認過機位,為何現在你卻告訴我沒有位子?"同樣站在櫃檯前,不過與宋倪真離了大約三大步距離,博學頤板著臉孔,滿臉不悅地說。
  幾乎是同時,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而他也聽見了她的聲音,兩人抬眼轉頭,下一秒,他們很快發現了對方。
  不過,為了避免自己再度勃然大怒,宋倪真決定對他視而不見,用力地、彷彿不讓對方聽到誓不甘休地,她大大的哼了一聲,將脖子扭向另一方。
  "小姐,不好意思,你訂位的這班機因為突發的維修狀況,已經取消了。"櫃檯裡的票務人員對她說。
  "什麼?"取消!?
  當場,宋倪真的小臉馬上垮了下來。"那下一班呢?你們一定還有下一班吧?"
  傅學頤當然聽到了宋倪真的哼氣聲,不過,好男不與女鬥,他當然不會多在意她,轉向櫃檯裡的服務員,他問:"下一班一定還有位子吧?"
  兩人居然問出了相同的話!
  不由自主地,末倪真轉頭,博學頤的眸光也剛好栘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會。
  "對不起,很抱歉,今晚我們航空公司最後一班的飛機,已在十分鐘之前起飛了。"櫃檯裡的服務員似電子播放器一樣,不僅開門一致,聲量一致,連頻率都一致。
  "靠!你說飛走了!?"聽到沒班機回台北,宋倪真的慣用口頭禪又飄了出來。
  聞言,傅學頤皺起了眉心。
  至於航空公司櫃檯裡的三、四位眼務人員,表情也沒比博學頤好到哪去,目光一致地落到宋倪真身上,吃驚的表情擺明了在說,她的口頭禪與她的外貌不搭。
  "呃……"輕咳了一聲,其中一位櫃檯小姐先反應了過來,"恐伯是這位小姐你口中所說的情況沒錯。"
  宋倪真也知道別再罵了,但很難忍住。
  "靠!"她氣得真想抬腳,用足足有三吋半的細跟去踢櫃檯,"就這樣一句話告訴我們沒飛機搭了就算了嗎!?"
  她實在好想尖叫大罵。
  難怪國內線的班機會一直減班,搞不好過不久,還會一家一家地收,一間一間地倒。
  "這個……"三、四個櫃檯小姐一起攤攤手,擺明了愛莫能助。
  "這個什麼?"宋倪真已忍不住開始捲起了袖子。
  哪有人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想打發她?
  見她真準備與人打架的模樣,博學頤沉沉一歎,趕緊朝她走來,伸出雙手將她拉退一步,推到身後。
  "小姐,請問,我們該怎麼辦?"他朝著櫃檯裡的人問。
  櫃檯裡的人互看了一眼,派出一個代表說:"只能請你們改搭別的公司的班機,或是搭高鐵也可以。"
  一聽到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宋倪真不斷地由博學頤的身後採出頭來,開罵:"靠,有沒有搞錯呀!已經訂位,就表示你們一定要有飛機讓我們搭,如果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要打發我們,難怪國內線會做不起來!"
  "你能不能別這麼激動?讓我來談好嗎?"猛然使力,他將她給拉離櫃檯,來到樑柱旁。
  "讓你談?"他終於鬆手放開她,宋倪真馬上雙手抆腰,擺出一臉不信任他的模樣。
  "是的,讓我談。"
  他幹嘛勸她呀?
  他什麼時候這樣雞婆過了?
  居然會浪費時間,與一個女人解釋什麼叫不動怒的談判!?
  "你保證有飛機可以讓我回台北?"宋倪真終於安靜了下來,不過兩隻黑亮的眼裡卻掛著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不信任。
  "我保證。"深吸一口氣,其實他才不想給她保證。
  "真的?"她確認地再次問.
  只要能讓她回台北,好好的睡上一覺,她不在乎暫且退到後頭去看他表演。
  "真的!"
  "好。"彷彿是作了極慎重的決定,宋倪真收起了脾氣,退到一旁。
  傅學頤很意外她的聽話,眸光與她交會了會兒,撇了撇嘴,對著她說:
  "看我的!"
  他走向櫃檯,經過一番交涉,撥了幾通電話,沒多久,他們被安排搭上別家航空公司的飛機,還得到了幾張免費機票,機場事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