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 娃娃 另一恐怖(長篇 轉貼)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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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昨晚又忘了關窗戶 」,刺眼的陽光把馮曉琳從甜蜜的夢中喚醒。 「 早安啊,妳昨晚也睡得很好吧?」她微笑地看著擺在搖椅上的娃娃。 昨夜是她的生日派對,跟她同班有八年的好友胡鈴鈴送了她一個大禮物 —— 金髮碧眼、穿著古典蓬蓬裙、雪白的肌膚、紅潤的唇、一只有五十公分高的精工娃娃。 雖然老一輩的人常說不要過十九歲的生日,不過收到這麼棒的禮物,馮曉琳也不願多想什麼,滿腦子只有喜悅和幸福,這對於只有她這個從小就是孤兒的人來說,就好像是有個家人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 這個補償心理,讓她更加疼愛這個娃娃。 分針已經從六指到十二,再不出門就無法趕上公車了,但馮曉琳卻還站在浴室,征征地望著鏡子,眉頭輕皺,她的手一直撫摸著頭髮。 「 怎麼會有一根金色的頭髮?黑色的髮質會長出純金色的頭髮嗎?」「 算了 !」她微笑,就把它當成是幸運符好了!「 唉呀!要來不及了!」馮曉琳捉起書包就往門外衝。 在手碰到門把的時候,她感到身後似乎有一道視線,一回頭!只望見娃娃坐在搖椅看著她 … 「 呃,是妳在看我啊?我去上學囉,晚上就回來了,妳要好好看家喔!」 看了下手錶,她驚呼一聲用力地把門關上,趕公車去! 「 喂喂!你老婆是不是要遲到啦?她不要命啦?這節是那個老處女的課耶!」 胡鈴鈴把課本檔在眼前掩飾,身體向後微靠,小聲的跟坐在後面的陳杰明說話。 「 我怎知?一定是妳送的娃娃有邪氣,把她精力吸光了,所以她來不了了!」 「 找死喔!」驚覺自己講太大聲,胡鈴鈴低下頭不敢再動作,就怕被那女老師盯上 「 我看,是你們昨天太恩愛了,所以她腰閃到沒辦法爬起來吧!」許明傑竊笑的說 「 不好笑,我覺得是因為沒做作業,所以她不敢來了!」齊芝怡打了下許明傑的頭 羅沛沛擺了擺手:「 哈哈,怎麼可能!我的作業就是抄她的啊!最好是她自己又把答案給擦了!」 「 喂喂,你們喔!都沒在擔心的喔!」胡鈴鈴無奈的笑著 「 喂!那群同學,再說一句話,我就記曠課!」老師用力敲打黑板,厲聲警告 「 是 … 」他們全低下頭不敢出聲,心裡倒是咒罵了一大堆。 其實那世界史老師也不算嚴格,只是很愛盯人、很愛出作業、很愛考試。 偶爾歇斯底里、偶爾用課本砸人、偶爾踢一下椅子罷了。 而此刻的她正盯著時鐘,手上拿著點名條,就等鐘聲一響起用力的把遲到的名字畫起來。 「 噹 …. 」不等第二聲爆出,馮曉琳就把打開前門,氣喘吁吁地跟老師問早。 「 啪!」老師用力的把課本摔在桌上,還不忘保持微笑請同學翻到第 106 頁。 「 我跟你們說喔,一定是這金色的頭髮為我帶來幸運,我今天也很巧很巧的趕上公車呢 !」 「 是喔,我看過伊藤潤二的漫畫,把富江的頭髮剪下來之後就可以移植到自己頭上 。怎麼樣?這幸運的金髮,要不要分我一些些啊?」胡鈴鈴作勢就要拿美工刀把它削下來。 「 不要,別啦!算我怕了妳,只有一根妳也要跟我搶喔!」馮曉琳抱著頭躲向陳杰明的位置,一臉不捨的說。「!!」頭頂突然的刺痛,讓她嚇了一跳,一回頭,看見陳杰明手中有一根長長的金髮。 「 你 … 」馮曉琳生氣地看著他。「 別別別 … 別氣拉,妳有二根啊,我沒有拿走妳的幸運金髮喔!」 「 二根?我記得早上只有一根啊 … 」不過也算了,給他最愛的男友,也不算有損失啊。 ※ ※ ※ 「 有沒有想我啊?」一回到家,馮曉琳抱著娃娃轉個圈後放下。 「 喂喂,妳不抱我抱個娃娃喔?」陳杰明把門關上,一臉不悅的看著馮曉琳。 「 好好,你真愛撒嬌 … 」馮曉琳把頭靠在陳杰明的胸前,陳杰明還不及把手圈抱住她,就感覺到她的身體輕輕地震了一下,隨後她離開陳杰明的身邊,站在房間門口發呆。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陳杰明站在馮曉琳身後,把下巴靠放在她的肩膀,往房間望去。 「 也不是 … 」馮曉琳盯著床上亂成一團的被單,被踢在床下的棉被,她不太懂 …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有個睡相超差的人在床上跳躍、翻滾、甚至打過摔角。這對每天早上都把被單摺的很整齊的馮曉琳來說,這好像不是她的床一樣。 「 喂喂,妳睡相也太差了吧!該不會是鬼上身!」陳杰明皺起眉頭,他不是沒看過曉琳的睡相。 晚上幾乎不翻身的她,除非發瘋,不然怎麼可能睡成這樣? 「 不知道耶 … 」馮曉琳伸手開始整理床舖,皺成一團的床單讓她感到有點無力 「 我們就當作有個小賊跑進來偷睡妳的床好了。」陳杰明從背後輕吻馮曉琳的脖子 「 喂 … 我還沒整理好 … 」馮曉琳輕輕用手肘把他推開。 「 反正都亂掉了,等等我幫你一起收。」 「 喔,是你說的喔,就不要我一起床你已經到家了!」馮曉琳笑著轉過身吻他 「 哈哈,我才不是這種小人啦!」陳杰明邊說邊將馮曉琳推倒在床上。 「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我最喜歡你 … 」馮曉琳笑著親了下他的臉頰。 「 當然囉,這世界也只有我最愛妳 … 」 客廳裡,有個東西跌落地上的聲音,不過房裡的笑聲掩蓋了這聲音 … 離房門不遠的地方,有個視線狠狠地看著他們 … 「 鈴 … 鈴 … 鈴 … 」這個夜晚第三十一通電話。 「 拜託,別再打來了好嗎?」馮曉琳痛苦的對著話筒大喊。 「 沙 … 沙 … 」又是這個聲音,她快要發瘋了。 沙沙聲裡似乎有人在說話,但是她始終無法聽清楚,陳杰明才剛走,電話就開始響 ,她想不到會是誰這麼無聊,不過她也忍無可忍了,電話線一拔,關燈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耳朵旁盡是迴響著清脆的腳步聲,她聽的出來是高跟鞋的聲音,時快時慢,有時候停下,有時跳躍有時跺腳,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她根本分不清楚,她只覺得好累好累 … 只想好好睡著 … 「 妳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馬上就過去喔!」胡鈴鈴著急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馮曉琳聽見她還催促其他人動作快點,忍不住笑了出來。有朋友真好,尤其是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 「 得在他們來之前先梳洗好才行。」她打著呵欠走進浴室,抬頭望見鏡中的自己 「 啊!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 … 」 鏡中的她前面輕垂下來的頭髮,左右二邊髮尾的地方是一搓金色的! 「 這 … 」就好像是特意去挑染過一樣,金色的頭髮在燈光照射下發光發亮,馮曉琳手在顫抖著,捉起頭髮低下頭看 … 這一切都是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 「 真的耶,有夠邪門,你爸媽沒有金頭髮的對吧?」許明傑一臉古怪的摸著金髮。 「 怎麼可能會有 … 快幫我想辦法,我不能這樣去學校啊!」 「 用染的變回來如何?」齊芝怡也細細檢查這奇怪的金髮。 「 沒辦法啊 … 你們來之前我試過了,完全染不上去!」馮曉琳無奈的望向浴室地上的各種染髮劑。 「 妳最近是不是有亂撿東西啊?」羅沛沛嚴肅的問著。 「 沒有啊,我家唯一的新東西就是鈴鈴送我的娃娃。」眾人的視線全落在胡鈴鈴身上。 「 喂喂,我可是用正當途徑買來的!別這樣看我啦,娃娃沒問題吧!」胡鈴鈴無奈的搖了搖手。 「 我要把這娃娃拿去丟掉!」羅沛沛用很快的速度搶到娃娃,馮曉琳則跌倒在地上。 「 小沛,不要丟啦!我很喜歡它耶!」羅沛沛根本就不理會她,找了個提袋就把娃娃給放進去。 「 我覺得它很邪門,妳的頭髮都變成這樣了,還要留下它!」 「 可是 … 那是鈴鈴送我的 … 」馮曉琳低聲哀求,她都已經決定要把那娃娃當家人了 「 我看,丟掉好!以免之後再出問題!」許明傑點頭思考著。 「 誰敢!」一瞬間,空氣凝滯住了,大家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陳杰明。 而他自己 … 也一副莫名奇妙的眼神,仿佛這二個字不是從他嘴裡講出來的。… 「 呃 … 當我沒說 」他搔了搔頭,一臉奇怪的往旁邊的搖椅坐下。「 那就丟了唷,我有想到一個好地方,不過不能說,我怕你們會去撿回來。」羅沛沛甩著手中的提袋,立刻就消失在門後了。 ※ ※ ※「 唉,我的家人沒了 … 」馮曉琳一臉難過的摸著那怪異的金髮,不停嘆息。 「 我看,改天吶,幫妳把這頭髮剪掉好了。」齊芝怡不停的盯著那金髮,一臉嫌惡 「 曉琳別難過啦!明年,明年我一定送妳一個更好的禮物!」胡鈴鈴微笑安慰著。 「 謝謝 … 你們說,難道十九歲還過生日真的很不好嗎?」馮曉琳無奈的笑著。 於是這三個女人七嘴八舌的批評一切都是胡說八道,也讓馮曉琳心情開朗多了。 許明傑從頭到尾沉默著 … 他望向陳杰明,一臉深沉的看著他。而陳杰明 … 則是默默的坐在搖椅上,前後搖動,眼睛直視前方,似乎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 夜晚,電話聲又打破了寧靜 … 「 喂?那位?」電話中又是沙沙沙的雜音 …就在馮曉琳準備將電話掛上時,話筒的另一端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尖叫聲,那聲音很絕望很淒涼 … 一直重覆同樣的話 …「 沙 … 不要 … 沙 … 沙 … 我沒有 …沙 … 我不敢了 … 沙 …. 」馮曉琳嚇得將整個電話摔到地上,她怕得眼淚一直流 … 她扯掉電話線,摀住耳朵,可是那討命般的鈴聲卻還響個不停,迴盪在她耳邊,就像是從她腦子裡傳出來的警鈴 … 「 不要 … 」這個夜晚,不知道還有多久 … 「 早 … 」胡鈴鈴、齊芝怡、許明傑看到馮曉琳憔悴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看著她這樣子,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將那件事情告訴她 … 「 妳還敢來上學!羅沛沛失蹤了妳知道不知道!」馮曉琳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個最愛的陌生人 …陳杰明一臉不屑的望著她,那種表情,不只是馮曉琳,就連同班同學都未曾看見過 ,每個人都呆望著他,馮曉琳則沉默的坐在位子上 … 「 小沛 … 小沛 … 是我害的嗎 …?」 這天放學,馮曉琳看著她門前的物體,是那個娃娃 … 沛沛消失了,娃娃卻回來了,她顫抖的摸著娃娃的臉、娃娃的手 … 冰冷的陶瓷觸感 …「 妳到底把沛沛藏到哪裡去了 … 告訴我啊 … 為什麼 … 為什麼!」娃娃用力撞擊到地面的聲音清脆到整間房子都在回響,但是 … 娃娃完好無缺,不管她多用力的摔,多努力的拿東西砸,娃娃就是無動於衷,屋子裡只聽的到喘氣聲 … 她兩手把娃娃押在地上,眼淚直流 … 她跟娃娃四目相對許久:「 不對 … 這娃娃 … 表情變了!」原本是幾乎面無表情,現在嘴角卻微微上揚 … 電話聲又響了 … 她閉上眼睛,趴在地上哭泣 … 「 噹 … 噹 … 」當馮曉琳走進教室的那一瞬間,大家都驚呼了一聲 … 昨天因為還震驚羅沛沛失蹤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那二搓金髮,但是今天 … 「 怎麼辦啊?妳看她的頭髮 …下面的部份全部都變成金黃色了 … 」 頭頂延伸至中央的黑髮,和亮的發光的金髮形成強烈對比。大家全都盯著那奇怪的搭配瞧。馮曉琳似乎不在意這些事情,她也聽不進任何事情。 二年前陳杰明和她在一起之前,和隔壁班的戴書情交往過,雖然陳杰明已經沒有和戴書情聯絡過,不過馮曉琳知道,戴書情還是念念不忘陳杰明,而她今天,為了頭髮的事情要尋求陳杰明的幫助,竟然看到陳杰明和戴書情在樓梯間接吻 …有人跑來摸她的頭髮,她沒感覺 …有人跑來詢問她的理由,她沒聽見 …有人嘲笑她,她沒反應 … 有人安慰她,她沒回應 …這世界好像崩塌了 … 這世界好像不要她了 … 當她看見陳杰明走進教室,她奔向前抱住他 …「 杰明 … 可不可以幫助我,可不可以繼續當我的世界,可不可以不要離開,可不可以 … 可不可以 … 」 在她跌坐在地上前、在她被胡鈴鈴抱住前、在他們對陳杰明叫囂前 … 她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抱著娃娃?她不知道為了什麼他要分手? 她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是她?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 她無意識的接起 …「 沙 … 黑色 … 沙 … 金色 … 不斷旋轉 … 沙 … 融合 … 」,「 黑色 … 金色 … 不斷旋轉… 融合 … 」當許明傑出現在馮曉琳門口時,他只感到心痛的要炸開了,整頭都是金黃色的馮曉琳,坐在搖椅上滿臉都是淚痕,屋子異常的淩亂,電話整個都碎掉卻還依稀可以聽見「 沙 … 沙 … 」的聲音。 娃娃靜靜的躺在沙發上,那金色頭髮從頭頂開始變成黑色。 許明傑跪在馮曉琳的腳邊,他幫她擦掉臉上的淚。「 杰明 …?」馮曉琳似乎看到了幻影,陳杰明就在她面前。 「 妳還想著那爛人!他這麼過份!我就不行嗎 … 我就不行嗎 …?在許明傑用力抱住馮曉琳的時候,整個房間都寒冷了起來,不過也是剎那,不過也是沒有人會去注意的寒冷。看著樓下許明傑離去的背影,馮曉琳只有充滿感激,他幫她收拾好房子後就道別,原本許傑明想幫馮曉琳買新電話 … 「 不用了,自然就可以打進來 … 」因為馮曉琳的堅持,也只能以後再說了。 「 鈴 … 」看吧 … 擋也擋不住!馮曉琳望著電話許久,無奈進房 … 「 馮曉琳!妳到底在想什麼?小沛失蹤這麼多天,為什麼連許明傑也失蹤了?」齊芝怡一臉憤怒的前後搖著馮曉琳,把她搖得頭昏腦脹。「 阿傑人呢?妳快告訴我啊 … 」 「 我 … 我不知道 … 怎麼會 … 」 「 妳不知道!?妳不知道!?妳不知道!?妳不知道!?妳不知道!?妳永遠什麼也不知道!」 齊芝怡捉著她的頭髮:「 這根本就是妳自己染的對吧?妳是不是有精神病?妳是不是瘋了??」 「 小怡!別這樣 ~ 妳不能都怪她啊 … 她怎會得精神病呢?」胡鈴鈴極力的要把齊芝怡拉開。 「 如果阿傑有三長兩短 … 我不會原諒妳的!」齊芝怡邊哭邊向外跑去。 台北某大醫院,胡鈴鈴和馮曉琳手牽手的走出。 「 看吧,醫生說你只有精神上比較衰弱而已!妳一點問題都沒有!」 「 謝謝妳 … 」馮曉琳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她真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 請問妳是馮曉琳嗎?」望著眼前二名男子,她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 ※ ※ 「 請妳們看一下,這是今天早上的報告:妳們的同學齊芝怡,早上八點左右,在一條防火巷內,發現了失蹤將近一個禮拜的羅沛沛。我們趕去時,她的口中一直唸著妳的名字。」 馮曉琳和胡鈴鈴迅速的聽完警官的調查報告,就急忙的趕去醫院看羅沛沛。 ※ ※ ※ 馮曉琳不知道該說什麼 … 她們就站在病床前,但羅沛沛似乎沒瞧見她們兩,她的臉上和全身,都有不明的抓傷和咬傷,員警說齒痕很小,不像是被人類咬傷。她那天穿的白色洋裝,現在都破爛不堪 … 被撕破的大小破洞,讓這件洋裝幾乎喪失了遮蔽的功能 她全身都有瘀傷、挫傷、撞傷,馮曉琳想起員警跟她們說 … 「 她似乎是精神失常躲在防火巷內,被好幾位不良少年和遊民性侵 … 」 她走過去抱住羅沛沛,懊悔和抱歉還有心痛讓她止不住淚 …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對不起 …… 」 「馮曉琳 …… 馮曉琳 … 馮曉琳 … 」羅沛沛只是無神的重覆這三個字。 「 喂!陳杰明,我們該怎辦?曉琳遭到偵訊,她什麼都不肯說,你快趕來啊!」 「 嘟 … 嘟 … 嘟 … 」 「 ………………… 該死!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胡鈴鈴氣的想要把電話分屍,陳杰明怎會變成這樣?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原因 … 「 管你的!我要是沒堵到你,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隨即,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 ※ ※ ※ 陳杰明給她的感覺越來越怪,說不上的怪、說不上的陰沉、說不上的冷 … 雖然能回到他身邊很開心,但是,戴書情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愛,或者說 … 是人性的溫暖。 她會固定來幫他收拾房子,雖然每次來的時候,他除了床,幾乎沒碰過其他東西,食物,也是戴書情送來,他才會吃。他總是坐在床上,或是站在陽台發呆,他變得極少說話。她不禁自諷;就好像在照顧失憶老人一樣,不過,能陪在他身邊,她就心滿意足。 記得當初他們交往了一年之後陳杰明提出分手,她永遠都記得分手的理由,現在她在他身邊待著,他沒有嫌她黏人、沒有嫌她幼稚、更沒有馮曉琳當第三者;她可以隨時抱緊他、可以主動親吻他、可以黏他、可以一直陪著他 … 唉 … 他還真的都不需要碰任何東西,櫃子上都長灰塵了,看來還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 ※ ※ ※ 不知道她打掃了多久,有一通電話打給他。 「 至少他還記得會接電話。」她搖頭笑笑,這也算是代表他還有希望吧,把衣櫃裡整齊的褲子襯衫打開又摺好,已經擦過的地方又重新擦過ㄧ次,只有讓自己忙碌,才不會讓自己開始感覺無趣。 「 喂喂,你總該洗澡了吧!要是有臭味我就不要靠近你了!」戴書情硬是把陳杰明的衣褲脫下,將他趕去浴室,等到水聲嘩啦啦地響起,她才開始下一個動作。 「 浴巾放在這喔,記得要擦 … 」 「 衣服我拿去洗了,換洗衣物放在 …… 這 … 」她生氣地看著手中的金髮,竟然是從他褲子的口袋掏出來的,她看過馮曉琳的頭髮,雖然只有一瞬間 … 不過,這金亮到不像人類的頭髮,她也忘不了。 「 陳杰明!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要想她?你不是選擇我了嗎?你出來說清楚啊!」 她的憤怒也是可想而知,誰能接受自己的最愛心中還藏有別人呢? 「 原來 … 原來在你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背後,都一直在想她!既然這樣 … 你又何必選擇我!」 戴書情拼命敲打浴室的門都沒有聽到回應,她更加憤怒,跑到廚房想把這討人厭的金髮燒掉,不管怎麼轉,火一直點不著。她吸了口氣平復呼吸,輕輕一轉就點著了,正當她要把頭髮往火裡丟去的時候,左肩和右手卻被緊緊捉住!她硬是被轉過身,陳杰明就站在她面前陰冷地看著她。 戴書情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一片刺痛火辣,倒坐在地上。 陳杰明蹲在她面前,用力捉著她的右手,手指都已泛紅。她痛的放鬆了緊握的右手,金髮被陳杰明接住。 「 賤人!」他狠狠地踢戴書情的肚子,轉身進房。 「 為什麼這樣對我 …… 」戴書情不由自主的放聲痛哭 … 「 … 我一定要見見馮曉琳 …… 」她努力地站起來,壓著肚子的疼痛,慢慢地走下樓 … 「 書情!?妳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胡鈴鈴看見蹲在路邊的戴書情,不停流淚,臉色發白 … 「 給妳,熱敷後會好很多,不會留下瘀青。」 「 謝謝 … 」接過熱騰騰的咖啡,戴書情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而胡鈴鈴也把這陣子的怪事,毫無保留的通通說出來。 ※ ※ ※ 「 我覺得,那頭髮和娃娃真的很奇怪,我想要去曉琳的家把娃娃拿去扔了。」 一想到自己也曾吵著要那根頭髮,說不定現在轉變成那樣的會是自己,胡鈴鈴就不寒而慄。 「 也好,那麼我們今晚就去吧!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要愛這樣的陳杰明,也受夠了。 「 嗯!我去警局問曉琳備份鑰匙放哪,我們七點在學校門口見。」 「 好,我先回去安撫好杰明。」畢竟也是娃娃害他變成這樣,她不能拋棄他。 「 嗯嗯,七點喔!」胡鈴鈴邊跑邊回頭叫著,右手舉起不停地搖擺。 ※ ※ ※ 「 有了有了!」在信箱內層摸索了許久,胡鈴鈴終於摸到那把被膠帶黏著的鑰匙。 「 太好了,快點打開吧!」等不及胡鈴鈴轉動鑰匙,戴書情迫不及待地推著門。這瞬間,兩人都呆住了。直到鐵門撞擊到牆壁發出聲音 … 幽暗的房裡,只有外面的招牌微微照進一些光亮,電視機翻倒著,不知道被什麼物品打破螢幕,玻璃散落一地;地毯、坐墊、被單、床、衣服 … 似乎都被利刃割破、撕裂 ;櫃子翻倒、花瓶碎裂,這裡就好像一間廢墟,就好像一間被萬馬踏過的戰場 … 她們不敢相信,這曾是一個充滿快樂的房間 … 「 碰!」突然往左邊倒下的搖椅,把兩人嚇了一大跳。 「 快 … 快去把娃娃找出來!」胡鈴鈴真想快點離開這裡,到底自己是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送曉琳那麼邪門的娃娃 … 不論是陽台、廁所、還是任何的角落,她們都找不到那娃娃。 「 該不會是馮曉琳自己早就丟了吧?」無力加上疲憊,戴書情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 不可能!她還沒丟,她捨不得的!」胡鈴鈴也覺得很無奈,為什麼曉琳要把娃娃藏起來? 她沒理由,也沒地方藏啊 … 這家她們都翻遍了,連一根頭髮都沒看到,除非 … 「 戴書情!快檢查那些被割破的棉被和椅子!」對!她們一直忽略的,娃娃會自己躲起來! 尋找了許久之後,她們從厚重的棉被裡挖出那娃娃,胡鈴鈴不自覺的緊握娃娃的兩隻手,生怕它會掙脫似地看著那娃娃。 戴書情只感到噁心,娃娃的黑髮,從頭頂向外擴張,已經佔滿金髮的三分之一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不足的關係,胡鈴鈴竟然覺得娃娃的臉色有點泛黃 … 「 快拿去丟吧,我想離開這了!」戴書情真的不想再看見那娃娃,感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 嗯 … 」胡鈴鈴小心翼翼的捉著娃娃的兩隻手往門口走去 …突然「 碰!」鐵門應聲關上,嚇壞了二人! 「 怎會 … 」戴書情臉色發白一路後退 … 胡鈴鈴想起屋子後面還有一條小溪,雖然看起來像是大水溝,不過這是唯一能丟棄的地方了,她不動聲色的拉著戴書情往陽台後退,在接近陽台時轉身打開玻璃門! 戴書情被用力的推到陽臺上,胡鈴鈴正準備通過時,玻璃門卻以極快的速度關上 「 鈴鈴!」戴書情拼了命要拉開玻璃門,卻一點幫助也沒有。 胡鈴鈴左肩左胸被玻璃門緊緊壓住,疼痛讓她緊閉雙眼冷汗直流。 「 小溪 … 」她一臉痛苦的將娃娃遞給戴書情,「 快丟啊!」 「 可是 … 妳 … 」戴書情拿著娃娃的手顫抖著 … 陶瓷冰涼的觸感彷彿鑽進了每一吋肌膚。 「 快丟啦!我完全沒事 … 」胡鈴鈴勉強擠出了些許笑容,可是眉頭之間的隙縫卻越來越小… 「 好吧 … 」 戴書情一手捉著娃娃的頭,另一手拿起晾衣服的繩子還有地上的磚頭,緊緊緊緊的綁在娃娃身上,盆栽乒乒磅磅的被翻倒在地上,她站在堆起的磚塊上,身體努力往前傾 ,奮力的向下一丟! 在嘩啦的水聲響起後,玻璃門就失去了力道,胡鈴鈴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很開心的笑著。 戴書情直到現在才腿軟:「 我還以為會被娃娃一起捉下去啦 … 」 「 希望 … 一切都到這裡停止 … 」胡鈴鈴揉揉左胸,似乎只有一點撞傷,但她突然覺得好累,或許是因為放鬆的緣故吧! 「 鈴 … 」手機響起的剎那,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 「 … 喂 …… 」胡鈴鈴沉默的聽著電話那方傳來的聲音,彷彿時間都凝滯住了。 「 胡鈴鈴小姐嗎?請趕快來醫院,馮曉琳原因不明的昏倒了!」 「 怎會 … 」耳朵緊靠著手機的戴書情一臉不可置信 「 我不知道 … 昏倒是代表她要復原了嗎 … 」 胡鈴鈴撥了通電話叫計程車,隨後就跟戴書情一起奔出這個如同死城的房間。 ※ ※ ※ 「 因為她始終不肯透露有關案情的證據,所以直到今天晚上我們還在詢問。十點左右她起身要離開時,突然嘔吐出一大灘水,隨即昏迷,我們便立刻將她送醫 」 「 現在並無生命危險,只是身體很虛弱,妳們可以進去見她。」胡鈴鈴和戴書情看著緊閉的房門,雖然晚上在醫院活動的人並不多,整間醫院都讓人感覺有點寒冷,但是這間病房內卻向外散發出陰冷的氣息,她們還真怕一打開門結果卻發現,躺在病房上的是那個娃娃 … 「 有什麼問題嗎?」真奇怪。明明趕來看朋友,現在卻站在病房外不想進去? 「 不 … 沒有 」知道員警以疑惑的眼光看著她們,胡鈴鈴只得伸出手推開綠色的門。 ※ ※ ※ 病床上躺著一個娃娃,一個類似娃娃的人 —— 原本俏麗的短髮開始長長,已是原本的一倍長了, 金黃色的頭髮現在卻黯淡無光 病床撐起,使馮曉琳毫不費力的用半臥的姿勢坐著,兩手都打著點滴,枕頭上充滿水痕,頭髮緩緩地滲出水來;蒼白的臉令人看起來有種異樣,明明該是虛弱的,但她的唇看起來卻紅潤動人;靜止不動的時候,真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個外國娃娃。 「 鈴鈴 … 妳們 … 對娃娃做了什麼?」還講不到二句話,馮曉琳又嘔吐出一灘水。 幸好胡鈴鈴拿著擺在茶几上的臉盆適時趕到。 「 我們 … 以為這樣救的了妳和杰明 … 誰知 … 」戴書情一臉慌亂,兩手無意識的交握。 「 沒用的 … 那娃娃 ……… 阿傑!?」馮曉琳一臉驚訝的望向門口。 胡鈴鈴和戴書情也向門口看去。 「 許明傑!你回來了真好,我們都好擔心你!」 「 我知道你 … 你不是失蹤了?」 站在門口的人只是一臉癡呆的望著病房,彷彿聽不懂她們說的每句話。 「 失蹤?妳說我嗎?我失蹤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 」 彷彿是蒲島太郎掉進一百年後的世界般,他的表情有點莫名奇妙。 「 你這三天到底是跑到哪裡去啦 … 」胡鈴鈴一臉擔心的樣子,因為現在的他看起來很糟;人明顯的瘦了,臉上跟羅沛沛一樣充滿了抓痕和咬痕,不過精神狀況似乎正常。 「 我也不知道,三天嗎 … 我只記得我從曉琳家離開之後,就沒記憶了 … 」 「 剛剛我醒來才發現我躺在小溪邊,無意識的就走到這裡。看到門上的名牌,跟那些員警堅持是曉琳的朋友,他們才讓我進來的。」 「 小溪 … 你還記得是在哪個位置嗎?」戴書情只覺得娃娃在那裡的可能性很高 「 對啊,快帶我去,我們快去把娃娃撈起來。」胡鈴鈴知道戴書情的想法。 看到馮曉琳這麼虛弱痛苦,內心真是充滿自責。 「 嗯 … 好,妳順便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這位同學,曉琳就拜託妳了!」 看到戴書情肯定的點頭後,許明傑便拉著胡鈴鈴趕去河岸邊尋找娃娃。 「 咳咳 … 」馮曉琳不停的嘔吐之後,喉嚨也承受不住開始劇痛,下一秒馮曉琳就不醒人事昏過去了 … 「 馮曉琳!醒醒 … 妳可不要出事 … 」戴書情衝過去按了好幾下護士鈴後,拼命拍打馮曉琳的臉,但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 你確定在這嗎?」現在已經是夜半一點左右,胡鈴鈴和許明傑各拿著一隻手電筒,無奈的望向漆黑的溪水,就算路旁有數根路燈陪伴,及腰的溪水還是深的望不見底,四處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 是啊,我在這生活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認錯!」 「 噗咚!」胡鈴鈴蹲在岸邊朝水裡丟石子,被水吸入後發出聲音。她不停的丟,似乎是想藉此安慰自己水不過才到自己的腰罷了 …「 跟磚頭一起綁著,一定是在水底。看樣子要伸手去摸了!」許明傑說著就直接往溪水裡走去:「 呼 … 好冷 … 」「 想也知道 … 」現在好歹已經要入秋了,胡鈴鈴嘆了口氣後也將腳深入水中。 兩人不停的向水裡摸索,更從旁撿了根木頭和鐵棒往水底探索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還是一無所獲,而胡鈴鈴的手電筒已經開始閃爍,最後熄滅。 「 討厭耶 … 」不管怎麼拍打,就是沒反應。 「 先回去岸上,等等我們去買電池。」許明傑說著也直起身體向岸邊走去。 「 嗯,多買幾顆備用好了。」胡鈴鈴搖晃著手電筒,突然手電筒恢復正常,發出刺眼的光芒。 「 喂 … 有 … 」還來不及說完,胡鈴鈴就好像是被人用力往水裡拖去,消失在水面上 「 鈴鈴!」站在遠方的許明傑一看到,立刻往胡鈴鈴消失的地方遊過去。 胡鈴鈴還沒從驚恐中回神,就被水入侵了口腔、喉嚨,似乎有源源不絕的洪水往她體內襲擊,她痛苦的睜開眼睛,卻只看見黑暗。她聽見許明傑呼喚她的聲音,雙手拼命劃動,卻還是拼命的往下沉 … 她用力將雙腳往下伸直,卻怎麼也碰不到應該才及腰的溪底;水面上,許明傑尋找她的光線不斷來回,她痛苦的無法呼吸,只吸入大量的溪水,令她更加喘不過氣 …突然 … 她感覺有東西在她的腳邊流竄 … 金黃色的光芒,越來越近 … 往她大腿聚集。 那是 … 娃娃!?娃娃在動 … 它伸出手,低著頭 … 用力的捉著胡鈴鈴的腰、腿,慢慢的往上爬 … 它每移動一次,都在胡鈴鈴的身上留下深深的爪痕,金黃色的頭髮隨著水流飄動,越來越長 … 漸漸纏住胡鈴鈴的臉 … 胡鈴鈴拼命的尖叫、掙扎,用力的抓著自己的臉,想要把頭髮通通扒開 … 透不過氣,頭髮越來越緊 … 她只覺得她快要昏厥 …「 鈴鈴!?」許明傑利用手電筒的燈光搜尋,終於在距離胡鈴鈴失蹤地點十公尺外發現她,她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坐在水底。雙手都摀著臉,雙腳彎曲緊縮在一起。 他立刻伸手將胡鈴鈴拉起,雙手扶著肩膀幫助她站立,可是她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水裡,嘴巴張大拼命呼吸卻吸不進空氣,兩手無意識的拼命在臉上捉,彷彿要把臉皮給撕扯下來 … 「 鈴鈴!」許明傑拼命搖晃她,胡鈴鈴這時才突然回魂,不停的喘氣、咳嗽 … 「 娃娃 … 娃娃想殺我 … 」許明傑扶著她回到岸上時,胡鈴鈴還是一直重覆這句話 … ※ ※ ※ 「 看來娃娃就在那裡了,我去把它撈上來。」手電筒照過去的範圍,只看見一片闇黑。 「 不 … 不要!娃娃會殺了你的!」胡鈴鈴拼命搖頭,雙手緊捉著徐明傑的衣襬 「 放心啦,既然娃娃會放過我,就表示它要我回到這裡來找出來啊!」許明傑摸了摸胡鈴鈴的頭,把她的雙手輕輕拉開。「 妳在這裡休息一下,妳身上有很多傷,等等天亮要好好看一下。」 「 拿去,我幫妳撿起來了。還亮著,看來電力沒有問題。」說著,許明傑就往水裡走去。 胡鈴鈴一臉慌亂,拿著手電筒照射著許明傑。隨著他移動,看著他每一個動作。 過了好久,胡鈴鈴看錶,原來已經三點半,快要日出了。 她的心情也平復的差不多。 想到是明傑救起她的,她就充滿感激,臉上也露出微笑,望著他還在尋找的身影,胡鈴鈴思考著是否要向他告白,畢竟她也喜歡他一段時間了,未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希望許明傑能夠陪在她身邊,跟她一起渡過 … 「 明傑 … 我 … 」 「 什麼?」許明傑直起身體,往胡鈴鈴看去。 「 那個 … 我 … 」感覺到許明傑的視線,胡鈴鈴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 我喜歡你 … 我們 … 有機會可以在一起嗎?」她感到雙頰發燙發熱,現在一定紅通通的 … 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 胡鈴鈴覺得奇怪,鼓起勇氣抬起頭,卻發現許明傑並不在那裡。 「 明傑 …?」她站起來,在四周尋找。沒有,許明傑就像是蒸發掉了。 「 噗 … 」她看見在許明傑剛剛站的位置上,手電筒從水底浮起 … 「 不!」她瘋狂的往那個地點跑去,「 明傑!明傑!」手在水底不斷摸索 「 對不起對不起 … 剛剛就當我沒說 … 對不起 … 你快出來啊 … 」滿臉淚水的她,望向漆黑的溪水大喊 … 「 不要 … 不要 … 」她拼命找著,口中喃喃自語「 還我 … 把他還我啊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胡鈴鈴越來越慌張越來越害怕,突然她看見前方,許明傑面朝下的從水底浮起,漂浮在水面上 … 「 不 … 不 … 明傑!」她衝過去把許明傑翻轉過來 … 卻發現他已經沒呼吸了。 胡鈴鈴趕緊把許明傑拖到岸上,拼命的施以人工呼吸,拼命搥打他的胸膛。 「 不要 … 別這樣 … 明傑 … 不!」死命的搖晃之後 … 她放棄了 … 許明傑真的沒救了 … 「 為什麼 … 為什麼要這樣 … 不要 … 」胡鈴鈴哭的極度傷心,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 在陽光的照射下,她才發現,許明傑的腳上纏著繩子,紅白相間的繩子 … 是曉琳家晾衣服的那一條 … 許明傑的手中握著娃娃的手,娃娃的頭髮已經全黑,胡鈴鈴感到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輕輕的將娃娃拿起,用力的砸在岸邊的石頭上 … 然後撿起,以匿名報警 … 離去 …「 碰!」馮曉琳和戴書情都被胡鈴鈴嚇了一跳。 她用力的甩門,用力的將娃娃丟在離病床最遠的角落,卻突然無力的跪下 … 坐在地上 … 「 你們把娃娃找回來啦!馮曉琳直到剛剛都還一直嘔吐,昏迷好幾次呢!」 戴書情對那娃娃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而馮曉琳 … 直盯著胡鈴鈴瞧 … 她此刻全身濕透,眼裡佈滿血絲,嘴唇發紫,無神的看著前方發呆 … 「 鈴鈴 … 明傑 … 明傑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莫非 … 一聽到這個名字,胡鈴鈴站了起來,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 … 「 妳在問什麼啊 … 明傑沒事,他很好,他 … 」 淚水沿著胡鈴鈴微笑的嘴角流下,眨了眨眼,似乎想止住淚水。 「 對不起 … 我幹嘛哭?他人還好好的 … 」斗大的淚水一直滑落,而她臉上則拼命的想維持笑容 … 「 鈴鈴 … 」馮曉琳伸出手抱住胡鈴鈴,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泛紅,淚水滴落她的肩膀 … 「 鈴鈴 … 對不起 … 對不起 … 」 她知道胡鈴鈴一直喜歡著許明傑,她們倆常常私底下討論著愛情;當一年前鈴鈴告訴她喜歡明傑時,她是真的很為她開心,而她 … 也打算把明傑喜歡自己的事情,當作一輩子的秘密 … 在她懷裡的胡鈴鈴不停的顫抖著,崩潰的放聲大哭 … 戴書情望著那悲痛的兩人,心裡想著 … 「 如果我離開了杰明 … 他會不會跟她們一樣悲痛?」 「 如果杰明離開了我 … 那我 … 又該如何活下去 … 」 ※ ※ ※ 「 妳好,我想在妳出院之前來問妳們幾件事情。」 當員警趙嘉豪出現在病房門口時,她們也不感到意外。 「 你是要來問 … 許明傑的事情吧?這陣子發生幾件事情都和我們有關,你要問什麼你說吧 … 」 胡鈴鈴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說著,戴書情則和馮曉琳在整理衣物。 「 那麼 … 昨天早上許明傑的屍體是妳報警發現的嗎?」趙嘉豪走到胡鈴鈴的身旁坐下。 「 對 … 你看到角落那娃娃了嗎?它掉到水裡,我和明傑去找 … 結果他的腳被繩子纏住,溺水 … 因為天色太暗,我來不及救他,等我發現他 ……… 」彷彿是在述說一個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胡鈴鈴眼睛看向遠方,面無表情的說著。 趙嘉豪望向角落的娃娃 … 散亂的黑髮,濕透、破爛骯髒的衣服、臉上帶有微微笑容 、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的娃娃 … 重要到需要三更半夜去找,找到了卻隨意丟棄?他對這一切都感到奇怪,但許明傑確實是如法醫所說,被繩子纏住腳遇害的 「 那麼 … 」他轉頭望向馮曉琳「 據妳同學所說,妳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由黑髮染成了金髮,甚至接髮燙髮,整個人轉變非常大。而且遭受情傷,對吧?」 趙嘉豪兩眼沒離開過馮曉琳,波浪般的及腰金髮,白裡透紅的皮膚,豐盈紅潤的唇,真的漂亮又亮眼到不像是一個剛因不明原因生過一場大病的人。 「 … 」她嘴巴輕輕的動了下,眼神有一瞬間看了娃娃一眼,但隨即悲傷的低頭 「 對 … 因為 … 我 … 我 … 我發現我的男朋友愛的不是我了之後 … 我 … 我就想要墮落 趙嘉豪兩眼直盯著馮曉琳,似乎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 那麼,羅沛沛精神失常遭到侵害,已經送去療養院了。我想請問,為了什麼她什麼都不說,嘴裡只喊著妳的名字?妳跟這案件到底有什麼重大關聯?妳是主謀?是妳造成的?妳知道些什麼?」 「 我 … 沛沛她 … 我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 身為她的朋友 … 我感到很對不起 … 」 說著說著 … 眼淚就從馮曉琳的眼裡竄出 … 她低著頭,微微顫抖著。 「 另外,我們有去妳家裡搜查有關羅沛沛事件的相關證物,妳家 … 」真不知該怎麼形容,他們打開鐵門的時候,真不敢相信這裡住過一位少女。 「 宛如死城對吧?她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這似乎是小偷沒偷到錢的傑作。」 「 是,我們也是這麼認為。雖然我們也曾懷疑過馮小姐的精神異常,不過調查過妳去精神科的就醫報告後,我們排除妳有心神喪失的問題。」 「 是嗎 … 那我該開心還是要難過呢?」 「 呃 … 我不太懂妳的問題 … 」趙嘉豪眉頭輕皺,他應該沒聽錯吧。「 不 … 沒事 」馮曉琳微笑了下,低頭整理衣物。 「 那麼,案情有進展或疑問的時候我會再和妳們連絡的。」 趙嘉豪踏出房門後,隨即打電話給同事要求跟蹤這三個女孩 … ※  ※ ※ 「 妳們來做什麼!把沛沛害成這樣,明傑也失蹤沒下落,妳們還敢來!」 齊芝怡伸出手,擋在病房前。阻止馮曉琳、胡鈴鈴和戴書情往前進。 「 芝怡 … 我 …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明傑 … 」馮曉琳低下頭,咬著下唇,表情悲痛。 「 明傑怎麼了? 快說 … 他怎麼了?」齊芝怡緊捉著馮曉琳的肩膀搖晃,擔心表露無疑。 「 … 」戴書情和胡鈴鈴對看一眼,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齊芝怡對許明傑的感情表露無疑 … 所以當胡鈴鈴發現自己喜歡上他時,只敢跟馮曉琳談,一點也不敢洩漏出去,傷了大家的感情 … 雖然許明傑私底下曾表明對齊芝怡沒有超乎朋友的感覺,但齊芝怡還是默默的喜歡他,長達二年。不管在任何時候,齊芝怡的目光都追隨著他,為了不造成他的困擾,她還是像平常一樣打鬧玩耍,不過,那種眼神 … 這些朋友都看在眼裡。 「 我求妳們快說 … 不管他怎麼了 … 快告訴我 … 」齊芝怡流下了淚滴,她有預感 … 明傑出事了 … 「 明傑 …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 他 … 他在溪裡溺水 … 」馮曉琳雙手摀著臉顫抖,齊芝怡突然倒坐在地上 … 雙手一放一握,似乎想捉住什麼 … 她嘴巴微微張開 … 胸口急促起伏,眼睛睜大不斷湧出淚水 … 臉色漸漸發白 …「 氣喘!快 … 快帶她去給醫生看!」胡鈴鈴和戴書情攙扶著齊芝怡,往急診室快步走去 … 「 嘰 … 」馮曉琳輕輕推開門,純白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病床,羅沛沛站在窗前發呆 「 沛沛 … 」馮曉琳輕輕的走到羅沛沛身旁,聽見她還在喃喃自語自己的名字。 「 沛沛 … 沛沛 … 馮曉琳在這!我就是馮曉琳啊 … 妳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 」馮曉琳激動的將羅沛沛轉身面向她,不斷喊著「 馮曉琳來了 … 我在這 … 沛沛……」 「 曉琳 …?」羅沛沛好像大夢初醒般,一臉驚恐的捉著馮曉琳的手臂。 「 沛沛 … 沛沛妳清醒了!?」馮曉琳難掩開心,不斷問她這句話。 羅沛沛卻只是望著她不斷搖頭 …「 妳 … 娃娃 … 妳快沒時間了 … 」馮曉琳知道她現在長的一點也不像自己了,她知道 …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變成一個半死不活的娃娃。 「 沛沛 …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拜託 … 妳一定要說出來 … 」 「 這不重要 … 都不重要 … 」羅沛沛還是持續的搖頭 … 突然用力的緊握馮曉琳的手臂! 「 窯子!曉琳記住窯子 … 窯子 … 我本來想用火 … 我本來想用火 … 我本來想用火 … 羅沛沛又彷若失神,不斷重複這句話 … 不斷看向遠方重複這句話 … ※ ※ ※ 陽光灑落在齊芝怡的臉上,淚水反射使她看起來閃閃發亮,恢復正常呼吸的她,似乎正出神的思考些什麼。 「 芝怡 … 我們 … 一起去看看明傑吧 … 」胡鈴鈴輕輕握著她的手,隱藏住心底的悲傷。 「 … 」齊芝怡輕輕點了點頭,幾滴剔透的淚滴落在棉被上 … 她們在路旁招了輛計程車,往第二殯儀館駛去。一路上,坐在前座的馮曉琳不時從後照鏡偷看齊芝怡,她此刻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 一切都是她害的 … 齊芝怡從頭到尾都一臉無神的望向遠方,直到 … 推開停屍間的門 … 看見許明傑就躺在那裡 … ※ ※ ※ 她慢慢的走向那被白布覆蓋的愛人 … 手指輕輕觸摸冰涼的鐵床,小心翼翼的拿起白布一角,從許明傑的腳邊開始往上掀開 … 一切都是這麼緩慢,時間好像就停在這一分一秒 … 當許明傑的臉完全曝露在大家面前時,大家都忍不住掩嘴哭泣。 齊芝怡歪著頭看著他,他的表情這麼平穩 … 眼睛半閉,似乎就像睡著般。 她輕輕撫摸著那臉上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痕,她輕輕的捧著他的臉 … 「 你看到我了嗎?你說過不要我等你的 … 你說過你眼裡放進的不是我 … 」 齊芝怡趴在他胸膛擁著他 …「 你看到我了嗎?… 為什麼在此刻 … 你的眼裡才會出現我的倒影 …?」 「 你怎麼這麼冰冷 … 你跟我說會給你溫暖的不是我 … 但是現在 … 你能不能夠感受到我的溫暖 … ?」 她的手指撫摸著那潮濕的頭髮,輕輕的幫他梳著 … 「 芝怡 … 別這樣 … 」胡鈴鈴止不住的淚水,看到芝怡這樣更加令她鼻酸 但齊芝怡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 往許明傑的唇吻了下去 … 「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 不管多久我都會等 … 也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 」 「 芝怡!」 「 放開 …!」 胡鈴鈴想要將齊芝怡帶離這裡,她太悲傷了 … 痛苦到有點反常 … 「 妳到底在想什麼!」齊芝怡突然甩開胡鈴鈴的手,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 妳應該明白的 … 妳應該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啊!我也知道妳喜歡他 …!」 齊芝怡崩潰似地大吼著 … 胡鈴鈴則是閉上眼,無力的垂下雙手。 「 我明白 … 我明白妳的心情 … 可是 … 人總是要面對啊 … 」 「 面對 …!?我這麼愛他 … 我 … 」 齊芝怡轉頭看向倚靠在門旁的馮曉琳,然後她憤怒的快步走到馮曉琳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 我要如何能原諒妳!一切都是因妳而起,明傑 … 我早就知道明傑喜歡的是妳 …!都是妳!」 鮮血從馮曉琳臉上細長的傷口流出,她跌坐在地上 … 低著頭,緊咬下唇 … 不發一語 … 而胡鈴鈴 … 聽到齊芝怡這番話,她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 明傑喜歡的人 … 是曉琳 … 齊芝怡大吼發洩之後,就像洩了氣的皮球 … 全身無力,昏了過去。 而胡鈴鈴 …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馮曉琳,許明傑喜歡的是她 … 看來她自己也清楚 … 那麼時常跟她討論不知所措心情的自己 … 不就像個白癡 …? 看著身旁和戴書情一起扶著齊芝怡的馮曉琳 … 此刻 … 她只覺得悲哀的想哭,便放慢了腳步,和馮曉琳慢慢的拉遠距離 …一聲巨響 … 迴盪在屋裡,瞬間又回復了寧靜。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馮曉琳望向地上摔成碎片的玻璃杯,她竟然連個空杯子都拿不動 … 手,開始變化了嗎 … 抬頭看著牆上破碎的鏡子,鏡中的人影非常陌生,蒼白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闇紅的血跡和皮膚像是有魔力的融合在一起,輕輕用水擦拭掉血跡後,馮曉琳開始動手整理房子。 ※ ※ ※ 「 叮咚 … 」出現在鐵門後的是級任老師紀範,胡鈴鈴倒杯茶給老師後,就坐在椅子上出神。 「 胡鈴鈴,老師知道許明傑和羅沛沛的事情讓妳們感到悲傷,不過從許明傑失蹤那天起,妳、馮曉琳、齊芝怡、陳杰明就沒有去過學校了,老師只是來關心一下 … 」 「 … 」 「 老師,我沒事喔!明天就可以回學校上課了!」 「 別太逞強 … 」紀範看著眼前異常活潑的齊芝怡,感到奇怪 … 「 安啦!老師,他不喜歡我啊,所以我早就不愛他了,別為我擔心啦!」 「 戴同學,妳好。我是 B 班的導師紀範,聽說我們班上的陳杰明在跟妳交往。請問一下,現在他人在哪?我剛剛去他家按門鈴,許久都沒有人出來開門,他不住那嗎? 「 不 … 我昨天晚上才去看過他,他一切正常,老師別擔心,這幾天我會叫他去上學的 … 」 「 老師!你怎麼會來!?」馮曉琳趕緊遞上拖鞋,把手中的掃把往牆角丟去。 「 妳家發生什麼事情啊!?怎麼會被摧殘成這樣?」紀範緩緩的巡看這房子。 雖然馮曉琳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破爛的傢俱卻無法遮掩這事情。「 呃 … 我想是遭到小偷吧 … 」馮曉琳不安的把沙發上的雜物取走,留給老師坐。 「 那怎麼沒去報警?」 「 … 不用了 … 不可能抓到的 … 」 「 妳還是要多注意安全,畢竟已經有二位同學發生事情。妳家又 … 」紀範盯著她臉上的傷口瞧。 馮曉琳注意到老師的視線,慌張的低下頭 … 「 我 … 我剛剛不小心弄傷的 … 」 「 真不小心 … 」紀範搖搖頭,接著他看到在書櫃上,有一個娃娃倒放著。 自從許明傑出事之後,馮曉琳就隨手將它放在那。一點也不想去動它。 紀範走過去伸出手將娃娃拿起:「 這娃娃真髒,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了。」 「 是 … 是嗎 … 我本來就要將它丟了 … 」 馮曉琳坐在沙發上緊緊握著茶杯,生怕雙手突然無力,會引起老師的懷疑 … 「 不過這娃娃做的真奇怪,明明是黃皮膚黑頭髮,卻硬要穿古典的西洋裙 … 而且眼睛是藍色的,有點不搭。」紀範將娃娃左右翻轉觀看。 「 黃 … 」聽到老師說的那句話,馮曉琳抬起頭往娃娃看去。 就如老師所說,它的膚色不像陶瓷般蒼白 … 猶如一個黃皮膚的東方美人 … 「 雖然做的精緻,不過臉上已經有裂痕了。還是丟掉好 … 」 老師還沒來得及將娃娃放回櫃上,馮曉琳就衝過來一把搶去 … 「 有什麼問題嗎?」 只見馮曉琳一直撫摸著那娃娃臉上的裂痕,嘴角微笑卻流下眼淚 … 「 老師 … 我這幾天會去上課 … 現在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 … 你可以先離開嗎 …?」 「 … 好 …,不過我希望妳能將頭髮改回來,這樣不太適合妳。」 「 …… 以後 … 以後可能就會適合了吧 … 」 ※ ※ ※ 「 你是馮曉琳、胡鈴鈴、齊芝怡的老師吧。」突然從街道轉角出現的趙嘉豪,把紀範嚇了一跳。 「 我是刑事局小隊長趙嘉豪,因為羅沛沛和許明傑的案子,我們懷疑她們三人有諸多保留,已申請跟蹤。」 「 那些事大家都非常遺憾,不過我願意配合警官的調查。我本身也認為這事情有些古怪。」 台北東區,晴朗的下午 ——露天咖啡座裡,趙嘉豪和紀範面色凝重的望著對方。 「 我把我的疑問從頭說起好了。」紀範調整了一下姿勢,開始回憶。 「 我自認是個非常關心學生的老師,她們平常的互動和狀態以及過去的經歷我都有密切注意,這兩天我也從許多同學口中問出有關於這些日子的事情:馮曉琳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但是個性樂觀上進,平時又很乖巧活潑。知心好友是胡鈴鈴,據我所知她們認識有八年之久,馮曉琳高中就和陳杰明交往,至於齊芝怡、羅沛沛和許明傑也都和他們同一所高中,那群人是約定好並且一起考上來的。喔 … 戴書情也是同一所高中,聽說她和陳杰明曾是情侶,但兩人交往不久便分手,我看的出陳杰明跟馮曉琳感情很好,所以第一個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陳杰明會跟馮曉琳分手?我詢問過許多同學,那天馮曉琳的頭髮有一半染成金色的。陳杰明還無情的將她推倒在地上 … 我第二個疑問:就是陳杰明的轉變,他是個斯文人。他的個性不是提倡暴力,更何況他很愛曉琳。」 「 另外,在他們分手前一天,羅沛沛失蹤。分手後第二天,許明傑失蹤。你的第三個疑問是:這三者到底有什麼關聯?」趙嘉豪伸手通知服務生續杯:「 你的疑問也跟我一樣,這件事情很不尋常。」 「 沒錯,接著學校通知我羅沛沛被齊芝怡發現 … 」 「 而你的第四個疑問是:為什麼她會精神異常?為什麼只唸著馮曉琳的名字?」 看到紀範同意的點頭後,趙嘉豪繼續說:「 你應該有看到馮曉琳的家吧 … 慘不忍睹 … 」 「 是的,雖然她有收拾過。不過單看那些傢俱 … 實在不像小偷所為。但她似乎沒有意願報警。」 「 是啊 … 這就是我們第五個疑點。」趙嘉豪嘆了口氣後,服務生送來咖啡。 「 至於第六個疑點:我想就是住院的原因吧!」趙嘉豪望著似乎不太明瞭的紀範說著。 「 據我們同仁所報告:那天馮曉琳做完筆錄要離開時,突然不明原因嘔吐、昏倒。根據醫生的檢查,她身體狀況一切良好,但是不明原因的昏迷、吐水,還有那頭金髮 … 醫生說那頭髮也在滲出水來 … 」 紀範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這病 … 很怪 … 」 「 沒錯,那天晚上有個憔悴的男性,臉上跟羅沛沛一樣都是咬痕和抓痕,堅持是馮曉琳的朋友,我想那應該就是許明傑了。而那些咬痕和抓痕,又是第七個疑點 … 」 「 那不是人為的嗎?」 「 我們比對過相同尺寸的齒痕和抓痕,只有一、二歲左右的小孩才有可能製造出 」 「 這一切,都很詭異 … 」紀範捧著咖啡無心品嚐,細細咀嚼著這怪異的事件 … ※ ※ ※ 服務生送來第三杯咖啡,趙嘉豪丟進滿滿方糖,用力的攪動著。 「 隔天早上,分局接獲一女子報案,趕到時只看見許明傑的屍體躺在岸邊。法醫解剖後,確定是不幸溺死,因為沒有打鬥痕跡,沒有其他特殊傷痕。確定是戲水時雙腳纏上繩子,是一件意外。而那名報案女子,已確認是胡鈴鈴。」 聽到自己疼愛學生的死訊,紀範還是不禁面露悲傷。 趙嘉豪嘆了口氣繼續說著:「 胡鈴鈴報案後立即回到馮曉琳的病房。奇怪的是馮曉琳的病也完全康復 … 我在她們退房之前去詢問過。胡鈴鈴說是為了撿一個重要的娃娃,奇怪的是 … 那娃娃卻被隨意扔在牆角 … 」 「 是個骯髒又古怪的東方娃娃對吧,很奇怪的娃娃,穿著西洋的宮廷服裝。不過,馮曉琳對那娃娃有很特別的反應,我也說不上 … 而且 … 那三個學生都變的有點古怪 … 」 紀範點了根菸,繼續說著:「 原本活潑好動的胡鈴鈴,變的沉默寡言;開朗溫柔的馮曉琳,變的情緒難以捉摸 ... 一臉不安,感覺上有點欲言又止 … 」 「 對,她感覺上都在說謊。但好像不是出於自願。」 「 嗯 … 至於齊芝怡,她變化最多。原本個性也是活潑外向,但是 … 許明傑過世後,卻異常開朗 … 照理說她是最傷心的,所以這樣實在有點不合常理 … 」 趙嘉豪慎重的把這些事情都一一抄寫起來,跟紀範道謝之後就離去。 「 鈴 …… 鈴 … 」昏暗的屋子裡只聽的見電話鈴聲,催魂似地響著 … 床上的人靜靜的坐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您的電話現在無人回應 ……… 」「啪!」用力的把手機合起,戴書情一臉氣憤。 「 杰明到底在幹嘛啦 … 一整天都找不到人,他要是不去上學就麻煩了!」一臉氣嘟嘟的戴書情騎上腳踏車往陳杰明的家騎去。 「 鈴…… 」馮曉琳望著電話,而電話線斷成好幾節躺在一旁。 「 沙 … 沙 … 」她將話筒緊貼耳朵,用力的想要聽出沙沙聲中細微的聲音。 「 曉 … 琳 … 沙 … 」她大吃ㄧ驚,是杰明! 「 喂喂!杰明!你怎麼了 … 不要嚇我啊!」馮曉琳緊張的對著話筒大喊,激動的落淚 … 「 曉琳 … 沙 … 紅色 … 只能代表死亡嗎 … 」 「 你在說什麼 … 不要嚇我 … 不要嚇我啊 … 」 「 妳知道嗎 … 紅 …… 沙 … 是解脫 … 」隨後電話裡就完全失去了聲音。 「 杰明 … 不要!!你不要有事啊 … 」 馮曉琳哭泣的拼命撥打陳杰明的手機 … 但電話卻永遠也打不出去 … 「 杰明 … 杰明 … 」馮曉琳努力的站起來,拿起鑰匙就往外狂奔 … ※ ※ ※ 「 杰明 …?」黑暗中只能沿著牆摸索電燈開關,戴書情不管怎麼按,電燈都沒有反應,她望向房間的門,從門縫底下傳來閃爍的紅光 … 「 杰明 … 你在裡面嗎?我要開門了喔 … 」戴書情伸出手還沒碰到門把,門就輕輕的往裡面打開了 … ※ ※ ※ 不要有事啊 … 淚水沿著馮曉琳的臉頰飛舞 …一樓 … 二樓 … 三樓 … 四樓 … 407 的門牌格外陰森,敞開的厚實木門似乎被風吹動,微微的向前後搖擺 … 「 杰明 … 你在嗎 …?」漆黑的屋裡什麼也看不見,只聽的到一陣陣細小的奔跑聲。 「 杰明 … 別 … 嚇我 …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內,依著記憶中的擺設小心的前進,黑暗中,只瞧見微敞的房門有隱約的紅光。 奔跑的腳步聲從四方傳來,馮曉琳感到異常的恐懼,但還是慢慢的往房間靠近 … 「 嘰 … 」推開的房門發出摩擦聲,在半開的時候卻卡住了,似乎有東西擋在門後 … 馮曉琳此刻只是開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 房間的每個平面、每個角落都點燃了紅色的蠟蠋,融化的蠟燭流動,詭異的紅光搖曳 … 閃爍 … 房裡充滿了刺鼻的氣味,半開的窗戶傳來陣陣陰冷的風;在燭光微弱的照射下,馮曉琳站在這暗紅色的房間裡,征征地望著床上那巨大的陰影 …是燭光的關係嗎?此刻的純白床單看起來卻像是被染紅般令人作噁,燭火燒焦的氣味還夾雜著死亡的味道;窗簾拍打的聲音、風從窗戶吹進的聲音、馮曉琳要衝出胸口的心跳聲裡 … 還夾雜了一絲小女孩的笑聲 …火苗的頂端流洩出縷縷白煙 … 煙霧遮蔽了她的眼她的視線,也引出了她的淚水 … 「 …… 」馮曉琳看著那闇黑的床,實在沒有勇氣往前走去。 她左手緊握門把,雙腳幾乎要被恐懼打敗倒下,她知道杰明就在那 … 她知道出事了 … 她知道 … 但是她沒有勇氣去承受這一切 … 她沒有辦法去確認 … 她不要 …靠著門輕輕滑落 … 她癱坐在地上讓淚珠模糊了視線,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 ※ ※ ※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口袋裡的手機鈴聲讓她回神,看著來電顯示是鈴鈴,她似乎得到了一絲安定劑,看來只好先報警了 … 按下通話鍵,聽著胡鈴鈴的聲音,悲傷似乎減輕不少。 「 妳在哪 … 我剛剛接到杰明的電話,他很不對勁 … 」 「 … 我在 … 杰明家 … 」 「 他有沒有事情?書情的電話也打不通。」 「 我 … 我沒有勇氣去確認 … 我 … 」馮曉琳淚眼輕垂 … 拿著手機的手緩緩緊握 「 嘻… 」銀鈴般的女孩笑聲,讓馮曉琳驚嚇地瞪大了眼。 「 嘻嘻 … 沙 … 曉琳 … 」杰明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這是代表他沒事嗎? 「 杰明!」著急的馮曉琳沒有注意到 … 燭光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 … 「 杰明 … 沙 … 你在裡面嗎?我要開門了喔 … 」話筒裡傳來的是戴書情的聲音,馮曉琳併住呼吸 … 似乎被話筒裡的聲音深深吸引 … 「 杰明 …?你在做什麼啊!這些蠟燭 … 」 「 杰明!你為什麼要弄這些蠟燭?你到底怎麼了?一整天也不接我電話 … 」 「 紅 … 」 「 嗯?」 「 紅色 ……… 只能代表死亡嗎 … 」 「 你在說什麼 … 杰明?」 「 紅色 … 妳們都不知道 … 妳們不知道 … 這是解脫 … 」 「 杰明!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 一陣物品掉落翻倒的聲音後 … 馮曉琳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 「 書情 …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她緊靠手機,希望能再多聽到一點聲音 ※ ※ ※ 突然間,所有的蠟燭都瞬間熄滅,馮曉琳靠著門站起來,著了魔似地往前走了幾步,當腳踢到地上的蠟燭時,她才回過神 … 「 這 … 我怎麼站在這 … 」藉著手機螢幕的光線,她努力地想看清四周的景物,還在通話中的訊號閃爍,安靜無聲的房裡只有喘氣聲回盪 … 她慢慢的往後退,雙手向後希望能摸到那半開的門 … 「 不要 ……!」話筒裡突然傳來戴書情極度驚恐的慘叫聲 … 馮曉琳被嚇的眼淚直流,肩膀不住發抖 … 瞬間,房裡的燈突然亮起,將房間點亮的非常刺眼,馮曉琳眼睛過了許久才能適應睜開,卻也看見了 … 陳杰明 …純白的大床被鮮血染成闇紅,微微暈開的血跡象徵死亡,不 … 不只是床 … 房間的每一面牆都被噴灑了大量血跡;任何物品、任何擺設、所有所有一切 … 都被染紅 …陳杰明就站在床上,不 … 是垂吊在床的正中央 … 他的臉上有愉悅的表情,脖子被繩子纏繞,但只剩下一半相連 … 胸部有幾刀深深的傷口,腸子由肚子的巨大傷口些微垂下 … 他的右手握著水果刀,左手緊握手機,血液沿著他的身體往下,從腳尖滴落床上 …馮曉琳雙唇顫抖 … 手機還持續傳來陳杰明的聲音 …「 曉琳 … 沙 … 曉琳 … 」 「 不要 … 不要啊 … 」她靠著書櫃崩潰的大哭 … 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的 … 人 … 她感到整個世界都離她而去 … 她該怎麼辦 … 她該怎麼辦 …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就在她痛苦的轉過身,左手要碰觸到門把時 …